她险险失笑。
“假使只是假使,如果只能是如果。”他道,“事实是,真正的冉冉就是本王眼前的模样。不是獐头鼠目,没有枯发黧肤,本王没有办法去想象。”
“南连王如此坦诚,倒教秀丽无从开口了。”
他目色一亮:“冉冉是在夸奖我么?”
她唇角微扬:“国后娘娘倒是经常在秀丽面前夸奖阁下。”
“怎么可能?”他坚定不信,“你确定你说得人是我的姐姐国后?”
她轻颔螓首:“国后娘娘很是以南连王为荣,道阁下无论是相貌、品性、才干,皆是人中之龙。”
他拧眉瞪眸,呆呆愣了半晌,倏地很是认真地向前一步,直视面对女子:“冉冉,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请讲。”她不以为对方会用这个表情强人所难。
他正颜正声,逐字逐句:“请转告姐姐国后,她的弟弟从来不介意她当面夸奖,绝对有心有力承受她的任何溢美之辞。”
她郑重颔首:“秀丽一定转告。”
“一定?”
“一定。”
“如此将不胜感谢。”他拱手为礼。
她福礼:“王爷客气。”
他摇头:“本王一点也不客气,正要好为人师。”
“嗯?”
“本王一定要为它平反。”他手指她方才指过的花,“此花名为‘末可朵’,意为‘太阳下的精灵’,拥有最强韧的生命力,有太阳的地方就会蓬勃绽放,草原、沙漠、河流之畔,遍布西漠地域,此时是它的休眠期,待到花开时浓烈如火,绝不逊于牡丹。”
她顿了须臾,忽尔失笑。
他以为自己的话未能取信佳人:“绝对不是杜撰,回头拿西漠的花草志……”
“难怪国后还说过阁下是位花痴,其来有自。”
“……”他默然须臾,“这句就当遂岸从不曾听到。”
她一再莞尔,忍俊不禁。
百花园的至高点,可以纵览全园的观景台上,站着负手而立的东则王。
他来此,是为赴一场设在百草园内的宴请。原本,这场附庸风雅的邀宴可来可不来,谁知今日还是鬼使神差地来了。然后,果如此前所料的乏善可陈,登上观景台抒散心情,视野内突兀出现那两道熟识的身影。
“王爷。”卫随登上台来,“可要属下为您拿酒……”
“走了!”未等卫随走到近前,他旋踵疾离当处,“告诉那边的主人一声,说本王提前告辞!”
“是。”或者还要在回府后告诉贺兰管事一声:主子心情不佳,大家各自珍重。
而那间,导致东则王心情不佳的始作俑者,正值心花怒放。
“若果不是怕把姐姐国后气得早生华发,如今遂岸早已是一个花草商人。”
“花草商人?”她还以为西漠男儿人人都想金戈铁马挥斥八极。
“对,无论培育新品,还是养活遂岸这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想象罢。做一个花草商人,既能从事所爱,又成生财之道,两全其美……”遂岸忽尔顿住,“冉冉放心,即使我当真做了花草商人,也定然能够使你衣食无忧。”
她啼笑皆非:“秀丽有问题请教。”
“请。”
“为何是‘姐姐国后’,而不是‘国后姐姐’?”相对来说,后者更顺口不是?这是素问一直好奇的,她为她求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