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莞隐约觉得赵奕的神情不对,凑近了就发现他是在皱眉,好好的面皮突然有了褶皱,看上去特别影响美观。
她就拍了拍他胳膊,“怎么了嘛?”
女儿家娇声带嗔的声音,和着几分撒娇不满,听得少年浑身一酥。鹅黄色的少女就像是骨朵里含苞待放的花蕊,鲜嫩、明艳,他鬼使神差的牵过她手将人搂进怀里。
晏莞觉着,牵手是其次,拥抱是大事。于是开始推他,“爹爹说了不能再给你占便宜。”
她这诚实直白的性子,赵奕有些无可奈何,只是怀中的身子太软,比母妃屋里的鸳鸯长枕还要软。
他舍不得放手。
晏莞就道:“你这样,我爹知道了,以后又不准我去王府玩了。”
明明身高差异,他偏偏费力忍了难受缩起脖子搁在她肩上,低低的回道:“你不告诉你爹,他就不知道了。”
“我爹问起我,我难道撒谎吗?”
赵奕点头,“可以啊,合适的撒谎是应该的。”
“哪有你这样的,好的不教我,偏教我做这个。”晏莞被锢得紧了不舒服,推着他不悦道:“你还不值得我向爹爹撒谎,快放手,不然我回去真的说了。”
赵奕觉得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真的有些轻。将人松开后,一副受伤且难过的表情盯着她,“你就不能重视下我吗?你往日与你爹娘扯谎的时候还少吗?”
晏莞的面颊开始浮现羞红,背过身没好气道:“我爹是我爹,你怎么能和他比。再说我往日与我爹扯谎是为我自己,又不是为你。”
赵奕见自己抱着她她不脸红,这会子道破她对长辈撒谎却羞红了脸本就郁闷,闻言更是心碎。
外面雨势虽然减小,但娇养长大的世家闺秀们疼惜自己,并没有互邀游雨的心思,因此路上行人依旧不多。
两人和撑一柄红伞,缓步往外,只是逢人还是会被多看几眼。
晏莞从来都不在意外人眼光,是以就算遇着蒋家的下人亦未当回事,只赵奕越走心情越好,恨不得所有人都来看。
他并不惧怕被人看穿自己对晏莞的情愫。想起蒋家和东宫的算盘,以及前世最后自己不得已仍是娶了蒋如,就觉得这样带着小莞走在国公府里,心底有种说不出的快意。
他俩的衣裳俱是显眼,又男女并行,引的人纷纷侧目。
经过正厅的时候,许是早闻了风声,正巧赶上蒋如一行人出来。
她似被伤了眼目伤了心,难以置信的立在原地,不言不动。
赵奕视若未见,仍是牵着晏莞往前。
结果就是朱雯小跑了过去,径自躲到二人伞下,“奕哥哥,妹妹,你们去哪里?”
赵奕好头疼,早知就走别的小道了,他怎的给忘了这位小祖宗?
朱雯一手抓一个,眨着眼仰头兴奋。
他不回答,晏莞只得回道:“去外面吃乳鸽。”
朱雯自然是闹着要一道过去。
晏莞并不介意,越过她看见随之而来的人,突然有些尴尬,凑了凑脑袋低道:“有人过来了,你松手。”
赵奕只问,“你怕什么?”
晏莞说不上来,她其实是不怕的。
“静之哥哥,”蒋如由婢子打着伞,站定在他们面前,“哥哥何时进了内院,可要见见我母亲与祖母?”
经过这里,自然得入内。
赵奕向蒋老夫人同蒋夫人等长辈请安。
晏莞跟着福身。
蒋夫人的视线落在俏生生的晏莞身上,压下心头的厌恶,例行问候了几句。
晏莞答得有些拘谨。
她记得这位夫人,当初在法源寺里自己随母亲与见王妃的时候,她就坐在旁边,有瞬间露出了个嘲讽的眼神。
晏莞很不喜欢她,但懂得身不由己。就像对方,明明很看不上自己,还要对她慈眉善目的笑着说话。
赵奕面对一群女眷,尽了晚辈的规矩,就喊晏莞要离开。
他们王府同国公府的关系素来微妙,母妃和蒋老夫人的感情更是不可说。
他要走,没人留,亦知是留不住,蒋家的众长辈宽容慈爱,只叮嘱了许多。
晏莞出门就道:“你大舅母很不喜欢我。”
赵奕倒没想到她能察觉出来,“小莞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就是不舒服,你以后别带我见她们,我刚刚都特地不跟着蒋如姐姐来这里的。”
赵奕生出后悔,颔首应道:“好。”
朱雯由侍女带着跟在身后,几人渐行渐远。
蒋如整日的好心情,就这样没了。
蒋夫人将女儿唤去内堂,脸色有些不好,“如儿,我说让你别请晏三姑娘你非要请,请了又不将她带在身边,怎的让她和静之处一起去了?”
蒋如回道:“女儿是待她极亲热的,原就防着静之哥哥找她想带过来的,但是晏莞不肯。我想着今日下雨路道又滑,大家都不出去走动,表哥也见不着她,哪里想到静之哥哥居然找到芙蓉苑去了……”
“罢了罢了,平日那两人也没少见面,就算拦了这一回又有什么用?”蒋夫人摆摆手。
蒋如失落,“静之哥哥怎么能够这样?”
蒋夫人有些恨铁不成钢,叹息道:“静之他这两年突然转了性,我以为他对你好是回心转意了,可是对阿雯更加好,明言了是疼妹妹。但这样在你的生辰宴上,当众牵着那个晏莞的手,这成何体统?!
我看晏家二房是想攀龙附凤想疯了,居然用孩子来博。当初在佛寺里娘看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