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氏特地将女儿送回晏家就是为的防安郡王府,可没过两日又见她折返,身后还跟着那位奕世子,铁青着脸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伸手拉过闺女,有些烦郁的开口:“莞莞,你怎么又出来了?”
近看之下便发现晏莞哭肿的双眼及脖项上的掐痕,顿时吓得心惊肉跳,慌声道:“这是怎么回事,谁欺负你了?”说完警惕满满的盯向衣着锦绣的少年。
赵奕面色坦然,素不是爱解释的性子,可这会子面对阿莞的娘娘亲却不得不低头,特别客气的回道:“晏二太太,莞妹妹是在家中受的欺负,我路上遇着见她哭声不止才特地送过来的。”
这么好心?
纪氏将信将疑,但此刻也没功夫细问,忙搂着女儿进花厅去,坐下后凝着面色追问:“他说的是真的?家里谁掐的,哪个没心肝的居然下这么狠的手?”
晏莞被其环在身前,仰着头任对方轻轻触抚脖子,感觉又酸又痒,边躲边道:“娘,您别碰,痒~”
“娘问你谁掐的。”纪氏严肃着脸,满面心疼。
晏莞就答:“是二姐姐。”遂又将晏蓉的事说了遍,但因为早前已抱怨过,委屈感没有最初般强烈,说话时只软软糯糯的透出几分娇气,并不尖锐。
纪氏听得大拍桌案,“那个丧心病狂的,居然伤我的莞莞。”说着起身就要往外冲,“看我回去能轻饶了她,管她是不是妖孽上身,这掐人脖子就是动了杀念,太可恶了!”
若说过去对二侄女还有几分疼惜,如今就都是恨意。她只要想到自己不在闺女身边她就遭此毒手,完全不能容忍。
晏莞忽的想到一事,低低言道:“娘,二姐姐被妖物附身的事,我好像答应大伯母不告诉外人的。”
她突然想到自己犯了错。垂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你母亲称得上什么外人?再说,她的蓉姐儿做出这样的事,还不兴你和爹娘说的?倒是会哄骗孩子。”
纪氏气愤,关怜的叹道:“你啊。真是个实心眼的。”
进屋后就被无视的赵奕忍不住咳了咳,提醒她们自己的存在。
晏莞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她就是想到刚在马车里自己将所有事都告诉了他,这才觉得对不住大伯母,好像说话不算话了呢。
纪氏投去目光。关注的重点自然不是长房的秘密被外人知道这个,而是带着几分感激,“今日多久了奕世子,莞莞难过的时候性子最是率真活泼,辛苦你陪着。”
赵奕不妨还能博个好感,忙笑嘻嘻的谦辞道:“二太太客气了,我就是见不得莞妹妹哭。”说得满脸正直合理。
随侍在旁的降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垂眉恭首的脸上多了几分忧虑,原先准备想同太太说的那些话,貌似没有了意义。太太就算知道也准要当成奕世子的好心。
纪氏的确觉得这孩子明事理,容色渐缓语调便不似过去般嫌弃,“你前儿个不是还病着吗,这是要出去,没误了你的事吧?”
“不打紧的。”
赵奕说得风轻云淡,“不过就是端王叔府上的小郡主周岁,他三催四请的派人请我过去,没有莞妹妹要紧,顶多我回头好好陪个礼,王叔再瞧我不顺眼几分罢了。”
这话讲得让纪氏更加不好意思了。牵着笑言道:“倒是对不住你。”话落推了推身边闺女,“莞莞,快谢谢你静之哥哥。”
晏莞眨眨眼,仰头迷惑的瞅向母亲。心道娘不是不喜欢赵静之吗?
纪氏见她傻愣着,就催道:“你这孩子,快说话啊。要不是他,这会子我可头大了……”
自己的闺女自己了解,莞莞不轻易哭闹,可但凡哭起来那也不是轻易能止的。
她十分感激赵静之的安慰。必定是费了不少心思。因着心情好看他就顺眼许多,重新扫视了番,不由得在心里忖度,过去没觉得如今仔细打量,发现这男孩子长得还真的不错,两眼立马冒出喜欢。
赵奕见后,更加主动的凑过去,温声说道:“晏伯母您别客气,莞妹妹这样好谁都见不得她哭的。她喜欢连名带姓唤我,您就不要逼着她叫哥哥了,我倒就觉得这样熟稔些。”
脾气还不错。
纪氏又在心中点评,发现今儿这少年委实很懂事,原来不生病犯迷糊的时候还算靠谱,这般想着低头又推了下闺女,“莞莞,奕世子年长于你,不能直接唤人名讳,叫哥哥。”
晏莞嘟嘴,不太开心母亲偏着别人。但想想以往又不是没唤过,倒也不纠结,望着少年就喊道:“静之哥哥。”
被唤得少年玉面生欢,眼尾扬起,愉快的回道:“莞妹妹好。”
纪氏命人下去准备,欲带闺女回晏家找长房问问,心想着她鞍前马后的替人家在将军府张罗丧事,她们竟背自己欺负莞莞,有这样以怨报德的吗?
袁氏从内院赶过来,是因为听说赵奕来了府里,想起小姑前日提到安郡王妃母子时的语气,生怕闹出事自然坐不住。
故去的纪老太爷早年就是跟着安亲王爷上战场的,武将们跟随将帅的忠诚摆在那,是以纪家对安王府里的人显得特别敬重。
匆匆跑来,却发现平日自私暴躁的小姑竟然好言以待,不由放了心,改望向少年。见其衣着又怔了怔,“奕世子今儿个过来得不巧,我家瑞哥儿外出不在府里,怠慢您了。”
“无事,我不是来找阿瑞的。”赵奕不甚在意的说道。
袁氏就笑了笑,改问起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