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莞看了看周围人,最后只当恭王是不知《关雎》的谱子,就开口问掌柜的要。
掌柜满脸稀罕,震惊的想着恭王特地领了小姑娘过来怎么是为了弹琴给对方听?刚刚说好的女孩试琴呢?
沈珏不动声色的远离了步,他真的只是以为丢个人而已。
恭王低笑了笑,不是嘲弄讽刺,更像是宽容无奈,起身道:“是我唐突了。”
明凰替晏莞赔不是,“皇兄见谅。”
他眯着眼复望了眼尚摸不着北满是迷茫的女孩,摇头走了出去。
恭王走了,自然也就没有赠琴一说。
明凰缓气问:“阿莞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我都跟你说了皇兄要听的是曲子,你在那掰了他半天手指,他会的好嘛!”
听者无辜:“是他自己说的讨教,再说我讲的略懂就是实话。我若是能弹得出完整曲子,你当我会舍得藏技不给你们听?” 转而似想到了什么,忙跟着小跑出去。
“阿莞你去哪?”明凰紧追。
恭王闲步,并未走出多远,轻而易举就被女孩拽住了袍角,转身就见她气喘吁吁的说道:“那换我向你讨教,好不好?”
干净明艳的容颜,盈眸期待,很认真的凝视着他。
恭王不由柔了声,“讨教什么?”
晏莞拉住了他便松开衣服,点漆的眸子转了转,瞥向装箫的锦盒,寻思言道:“我还是觉着弹琴比吹.箫风雅,比较适合我,公主说你会弹琴,不如你教我?”
倒是丁点都不晓得客气。
恭王看着因小跑而双颊绯胭的女孩,又说了个她不懂的词,“我只是略懂。”
晏莞拢了拢双眉,有些捉摸不透。刚要接话,紧身后跟而来的明凰就先开了口,“皇兄,阿莞素不在燕京。为人比较随性,你无视她就好。”
晏莞不满的瞪她,无声谴责:哪有人这样说话的?
恭王倒没有就此觉得小姑娘有意思,只是眸色里添了几分看待稚子的宽厚,“无妨。为兄还有事,先走一步。”
忒不讲情面了。
晏莞腹诽,但也明白没理由非要人留下教自己,就是有些怅然,“我先生教琴时好凶的,你看我手指,都红了。”
她将指腹露给身边人看,同明凰抱怨,后者便知对方刚才真属无心,多半只是觉得十二皇兄平易近人。
“好啦。你若想学,我去司樂坊里替你觅个琴师,让她到府上教你。”
“可以这样吗?”
明凰颔首,“自然可以,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言出必行的。”
“那你什么事是不能言出必行的?”晏莞纯粹是下意识的反问。
没想到,明凰公主随即红了脸,支吾道:“就上次答应你的事。阿莞你相信我,我真的去了好几回东宫,马儿倒是顺走了两匹,可惜都不是那匹汗血宝马。”
晏莞先是微诧。继而立刻揶揄,“怪不得前阵子没听说你出宫来,不会是在躲我吧?”又转头去看沈珏,“二玉哥哥。 是不是呀?”
沈珏但笑不语。
明凰很是尴尬,气急败坏的去打沈珏肩膀,“二玉都怪你,要不是你通风报信,小翔哪里会知道?”
沈珏连声喊冤,不能回手就只好躲着。躲着躲着就撞到了旁边的晏蔷。
晏蔷“呀”了声踉跄往前载,沈珏正好挪了步子,她就往地上扑去,惶急喊道:“三姐!”
晏莞上前,没来得及,眼见她趴了个实在,转而看了眼四周,忙弯腰将她从地上拽起,“你怎么站都站不稳。”
“我又不是故意的。”
那旁明凰逮了沈珏,两人背对着这边不知在说什么。
晏蔷低诉着,轻声又道:“姐姐,十五公主一点都不像皇家公主。”
“她哪里不像了?”
“你看她的仪态,当街就和珏表哥打情骂俏,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
晏莞还就喜欢明凰的性子,觉得特别合得来,丝毫不觉得其作风有问题,冷哼了声身边人,“你看不惯她干嘛还留在这?”
“我和姐姐你一起。”晏蔷眸光晶亮。
家中煦哥儿总是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晏莞生平素来就只有对别人撒娇的份,但回到燕京遇见了晏蔷晏蓉,竟然需要容忍哄让幼妹,觉得很不适应。
她板着脸严肃道:“跟着我就听我的话,你要是再说十五公主的坏话,马上回府去。”
这句话说得特别有气势,晏蔷不情不愿的“好嘛”。
一品居里没吃好,此刻高阳西落时色亦不早,沈珏只能领了她们去京西的小宅里,因为明凰闹着要吃烤肉。
食材什么是去的路上差人备好的,进宅后他就忙碌上了。
十五公主站在旁边看。
晏莞被晏蔷拉着在院子里转了圈,听她感慨的惊道:“三姐,大伯母的娘家不愧是侯门贵府,随随便便一处宅落就这样气派,这么大的屋子,空着好可惜。”
晏莞想起那日在丹镇上沈家也有宅子,接话道:“是挺多的。”
她对房舍方面并不十分注重,以前在遵义府的时候除了奴仆就自己、煦哥儿和爹娘,不免显得空旷。回京之后,四人都住在阆仙苑里也不觉着拥挤,反而还方便许多。
晏蔷却津津乐道:“大伯母的父亲当年是南阳侯府的世子,长房唯一的嫡女出嫁肯定有不少嫁妆。我记得大姐姐出阁的时候伯母就添了许多,如今也不晓得嫁妆还回不回得来。”
晏蕙早逝,没有亲生子女,按规矩死后嫁妆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