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迎大雪,三九天气暖,忌行丧,宜嫁娶。
自那日从暗堡地牢出来后,隗格塔就将舒小小与铎辰玥一干人等迎进了隗府,今日大雪节气。清晨胖姑便大喊着,瑞雪,大吉。
虽说是假成亲,舒小小却是一夜未曾安眠。
依南塔既已得知舒小小的真实身份,却又迫不及待的帮着铎辰弦圆谎娶亲,不知其中有何意图。
但她与铎辰弦已经商议好,狄猈娶亲有子时闹洞房的怪俗,届时南宫轻尘会趁着所有人都放松戒备时出逃。
那时恰好是换防的时间,马匹都已准备好,此去北冥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两日光景便可抵达。
成亲后三日,铎辰弦便会向隗格塔说明要把她送去绿藤古堡休养。
“小嫂嫂,喜服来了。”
铎辰玥端着喜服,梨涡浅笑,喜上眉梢。
那一日来隗府。偌大的古堡里竟然没有女主人,掌管隗府的竟然是管家阿姆,一个年过七旬的老妇,满鬓斑白。身形佝偻,一双鱼尾丛生的眼却十分犀利,仿佛一眼就要将人看个透彻,舒小小好几次小憩时候都梦到那双眼,醒来时满头大汗。
铎辰玥的身后跟着隗纯阿姆,舒小小的笑意瞬间凝固了。
“你二人为何还不给小主子梳洗?”隗纯阿姆语气严厉,站在舒小小身后的那俩婢子顿时跪了下去,卑微讨饶:
“阿姆饶命,小主子说时辰尚早,加之月小姐去娶那缝制的喜服了,遂耽误了些时辰。”
其中一个婢子刚说完,脸上就挨了隗纯阿姆一巴掌。掌力惊人,那婢子竟匍匐在地,口吐鲜血。
舒小小惊了一跳,铎辰玥立刻放下喜服朝隗纯阿姆行礼:“阿姆莫要动怒,今日是阿哥的吉日。不宜见血,还请阿姆海涵,这隗府也就这两个婢子活泛些,懂得两国话。”
要说这隗府也真是藏龙卧虎,舒小小一入隗府,隗格塔便安排了这两个精通北国话的婢子前来伺候。就连那年过七旬的管家阿姆都能把北国话说的顺顺溜溜的,尽管隗格塔极力隐藏,但舒小小却惊奇的发现,整个隗府的人都懂北国话。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讯息,舒小小也伺机问过身边的两个婢子,婢子说隗格塔先前请了个教书先生来府,她姐妹二人便学了几句。
此时铎辰玥也步揭穿隗府的小机密,隗纯阿姆听了铎辰玥的话,瞬间转喜:“月小姐莫要笑话老奴,你二人,还不赶紧替小主子梳妆打扮,要是误了吉时,你二人可就罪过了。”
待隗纯阿姆走后,那两个婢子才松了口气,铎辰玥瞧着她二人的神色似乎对隗纯阿姆有所不满,便有意招揽:“你姐妹二人怎会来隗府为婢呢?凭着你二人这一口流利的北国话,完全可以在边境自力更生,何苦受这等卑微的戾气。”
跪在地上的婢子名为隗娜,生的倒也可人,就是双颊处长着雀斑,她扶起被隗纯阿姆一掌打翻在地的姐姐隗婀,叹口气说:“小时候家中穷苦,爹娘为了能将弟弟抚养成人,便把我和姐姐卖给了隗族的贵族,虽然没有卖身契,但大人的管理向来严厉,我们姐妹二人别无他法。”
铎辰玥又追问道:“今日倒是个时机,你二人可愿意随嫁铎辰府,虽说依然是个婢子,但铎辰府向来不欺压下人,璎珞阿姆更是和蔼可亲,你二人若有了中意的男子,只需跟璎珞阿姆说清楚便可,铎辰府自会替你们备好嫁妆的。”
隗娜受宠若惊,刚起了身又跪了下去给铎辰玥行了个大礼:“婢子多谢月小姐好意,只是隗府管家森严,若是因婢子与姐姐想过几天好日子,使得隗府和铎辰府生了嫌隙,婢子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土女纵巴。
隗婀也跪了下去:“多谢月小姐好意,婢子心领了。”
见她二人都行了如此大礼,铎辰玥将她二人扶了起来:“你们姐妹俩赶紧给小嫂嫂梳妆打扮,等会我就让胖姑把你们姐妹俩的送亲彩衣拿来,等我好消息。”
说完便出去了,那俩婢子诚惶不安的跪着,舒小小大笑:“快起身吧,小月牙决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的,还不快来帮我梳妆,若真误了吉时,隗纯阿姆的大巴掌定不饶人。”
果真,等铎辰玥再回到房间时,手中拿了两套彩衣,舒小小已经梳妆完毕了,铎辰玥惊讶的瞪大双眼赞叹:“怀胎七月,你竟还能这般美,我若是男子该有多好,定要盖一座狄猈最豪华的古堡将你娶进门。”
舒小小掩嘴轻笑:“就你最会拿人打趣,你也快梳妆,你可是铎辰府最引公子哥儿注目的小姐,若是这般模样出现,万一遇到中意的男子,你可咋办?”
铎辰玥不屑一顾:“若是真心爱我的男子,岂会因我身穿何衣头戴何饰而嫌弃于我,若是那般,不要也罢。”
尽管如此,这犟嘴的丫头却还是坐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了起来,一袭粉衣如桃花拂面,在这大雪时节显得格外明媚,她鼻翼坚挺,双目含情,隗婀忍不住夸一句:“月小姐真美。”
铎辰玥拉了舒小小的手:“与小嫂嫂相比,小玥就如同烛火之光。”
若不是隗纯阿姆来了,怕是这三个人要轮流将舒小小捧上天去了,一看到隗纯阿姆那张褶皱苍老的脸,舒小小心中的畏惧不知为何又涌了上来。
“小主子花容月貌,月小姐也天姿国色,都是极好看的,吉时将至,铎辰公子的迎亲队伍快到了,小主子的喜纱呢?”
这一提醒,铎辰玥哎呀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