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里只剩下铎辰弦和舒小小,夜深的时候舒小小还去地窖里取了一羊皮袋桑落酒,回到房间时铎辰弦已经睡着了,因失血过多,他的脸色惨白,身子似乎有些发冷。
舒小小把炭火烧的旺一些。自己就在那狐貂座椅上躺着,与铎辰弦同在一屋子里,她还是觉得古堡里阴森的可怕。
一种莫名的恐惧感侵袭着她,让她不敢深度入睡。
一直到了后半夜,外面的龙卷风呼呼的响着,像是要把所有的东西都卷走一般,古堡虽然看起来固若金汤,舒小小却还是能感觉到急剧的颤动,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塌似的。
这种鹤唳的声音持续了近一个时辰,舒小小只觉得脑袋中嗡嗡嗡嗡的响个不停,半睡半醒间感觉风沙停了,整个古堡里都安静了下来,舒小小忐忑不安的起了身,又添加了些炭火,铎辰弦睡得很香,呼吸沉稳。
见他睡的如此放心。舒小小才安安稳稳的躺了下来,睡意来袭,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土场休号。
醒来时身处地窖,古堡中的脚步声很是繁杂。铎辰弦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地窖里有通往蒙铎客栈的地道,你拿着这个去找客栈的老板,就说是我让你去的,让他把你送到北冥,南宫将军的驻军应该还在北冥。”
舒小小低头一看,妈呀,一柄细小精致的蛇镖,在油灯的照射下还发着似有若无的光,十分可怕。
好不容易缓解了恐惧的情绪,舒小小轻声问道:“那你呢?”
铎辰弦捂了捂自己的伤口,应该是刚刚把熟睡中的舒小小抱到地窖里来费了一番力气,此刻伤口有些犯疼罢。他的脸色还是苍白的,额前冒了汗珠:“不用管我,我死不了。”
舒小小顿时明白了:“所以叛徒是隗络。”
那个唯一能听懂北国话的隗络,据铎辰玥所言,他从小就跟在铎辰弦的身边。是铎辰弦最信任的一个人,但他到底姓隗,还是出卖了铎辰弦。
铎辰弦点头:“不止他,还有潞尔,北冥一战我败了,他们也是受人之命来杀我的。你快走吧,蒙铎客栈是我的地盘,明面上只是一家在沙漠中讨口的客栈而已,你去那儿不会有任何危险,相信我。”
他的眼睛里终于不再是令人颤栗的寒气,而是一种无止境的深邃,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舒小小倒不是不信他,只是想着他如何脱身。
听楼上此起彼伏的脚步声,来人应该有二三十人,铎辰弦还受了伤,要对付那么多的敌人,怕是九死一生。
“你从地道出去,地道外边有条盘踞的毒蛇小门,你把蛇镖放进毒蛇嘴中,古堡就会彻底关闭,他们一个都跑不出去,你放心,不会有人去追你。”
铎辰弦的意思,是要跟那群人同归于尽,舒小小拉住他的胳膊:“我们一起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舒小小以为这群人是要将他赶尽杀绝的,铎辰弦会心一笑:“你放心,他们抓不到我,我只是不想让他们死在我的古堡中,我不想脏了我的地盘,但是你在的话,我没法专心对付他们。”
他说的话有些蹊跷,舒小小死劲挽着他的胳膊:“我不管,要么你跟我一起走,要么我陪你留下来。”
一是担心他的安危,第二点更重要,舒小小也不知道从地窖里走出去之后会面对什么。
这个时候杀他的人都来到古堡了,那北狄首领们肯定也知道他带走了一个胆大妄为的女人,万一自己落入北狄人手中,就只有死翘翘了。
横竖都是一搏,不如跟着他来的踏实点。
铎辰弦盯着舒小小看了两眼,掰开她的手耐心的说:“我想从他们的口中打探出到底是谁要杀我,这个答案对我而言很重要,如果是阜落氏族的人派来的杀手,事情就简单多了,可是隗族和阜落氏族有仇,隗络不可能替阜落氏族卖命,所以我怀疑是隗格塔在我的背后捣鬼,我必须抓住他的把柄,回到狄猈我才能跟他抗争,你懂吗?”
听起来实在是太复杂了,舒小小诚实回答:“我不懂。”
都到了生死关头了,谁下的狠手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保命。
命都没了,就算知道对手是谁也于事无补。
铎辰弦也不知如何解释,只得把舒小小拉到地道边,打开地道门:“不懂也没关系,你从这儿出去,一直可以通到蒙铎客栈的后院,如果有机会再见面,我希望我们不是在战场上。”
舒小小早就预料到铎辰弦会把他强行塞出去,早就做好了死死抓住他的准备了:“我不管是生是死,我不要跟你分开。”
这句话说的十分暧昧,果真,这个争强好胜的大将军还真是个缺爱的家伙,他眼眉低垂,不可置信的看着舒小小,舒小小再次强调:“我从锦绣城而来,为了不让我丈夫新娶回家的娇妻把我的儿子卖给桥客送到北狄,我一路追到北荒,桥客跟我说,要想救我的儿子,就必须让我上墓葬崖。”
本来不打算说太多的舒小小,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了,哽咽着声说道:“为了能救我儿子的命,我答应了一个空穴而来的人,上战场烧毁你们的军旗,我一个女人挺着大肚子一路走来,没有人可以商量,没有人帮我,我不想孤零零的被人遗弃在茫茫沙漠之中,我怕。”
最后两个字纯粹是为了表示煽情,舒小小还成功的挤出了两滴泪来。
铎辰弦沉默了,随后他妥协道:“那你先去蒙铎客栈等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