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她要扒妹妹的蛇皮呢,人家真真儿是怕死了。”
“小妹莫怕,”男子额上留了一绺碎发,他纸扇一摇,碎发便随风一荡,衬得他一张非男非女的脸甚是fēng_liú,“哥哥听说天玑狐的皮毛做毯子最好了,你喜欢白的,哥哥替你置一张。”
九夕眸色一沉,寒声道:“不巧得很,我们家这头白狐狸已经有主了。”
未迟眨了眨眼睛,想要问问这主是谁,但一想这等庄严肃穆的场合,问这般儿女情长红尘味儿十足的话似乎不太合宜,只得配合的点了点头,甚有气势的怒视着蛇精兄妹。
九夕趁蛇精不备放了个烟雾诀,拉着未迟踩上云头直往东边而去,远远瞧见一丛还算茂密的矮树,九夕忙与未迟在其后藏好,他大半个身子圈住未迟,受伤的那只手仍护在她脑后,九夕一边警惕的朝外扫视着,一边小声问道:“伤着没有?”
后脑传来的温热让未迟心中一暖,她吸了吸鼻子,闷声道:“没有。”
九夕心中一松,摸了摸未迟的头顶,温声道:“我捏个云诀你快走!”
“我不!”未迟抓下九夕的手,扁着嘴道,“不求同年同月……”
九夕黑着脸捂住她的嘴,无奈道:“听话。”
未迟仍甚坚定的摇了摇头,“要不你捏个云诀,我去找那起子蛇精算账!”
九夕叹了口气,心道还是将这头没甚本事、空有意气的白狐狸留在身边吧,免得生出什么他后悔不及的事来。
“三哥,你到底为甚与他们打起来?”未迟见九夕不说话,抬起头来小心翼翼问道,“是不是他们抢了你的那个什么姑娘?”
九夕额角抽了抽,狠狠的按下她的头,没好气儿道:“你三哥我再没别的事可做了?”
“本来你也没别的事可做嘛……”未迟委屈的拨拉着被弄乱的头发,小声嘟囔道。
九夕瞪了她一眼,“那个女的说喜欢止华帝君,我一时气不过,嘲讽了她几句,”他凉凉道,“就打起来了。”
未迟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捂着心口结巴道:“三哥你……你……”
九夕随意瞥了她一眼,嘴角噙了丝丝笑意,对未迟感动得口齿不清的样子很是满意,但仍强作了无甚了不起的样子,道:“你也不必如此,左右我是你哥哥……”
未迟猛地抓住九夕的前襟,仿佛受了甚大的惊吓,抖着嗓子道:“三哥你竟是断袖!”她哭丧着脸摇头道,“不成不成,就算你是我哥哥也不成,我看上的人绝不让给你的!”
九夕气结,脸上忽青忽白了一阵,毫不客气的又赏了她一个暴栗,咬牙切齿道:“我与她说,‘我妹夫也是你抢得?’”
“啊?”未迟闻言一愣。
“哼!”九夕冷哼一声,扭过头去,“要不是为了你这头狐狸崽子,我才懒得管!”
未迟眨了眨眼儿,张嘴刚要说什么,头顶突然压下千钧之力。
“小心!”
九夕猛地环起未迟,自己生受了这狠厉一掌。
温热的血水顺着未迟的脖颈滑进衣服里,她蓦地瞪大着眼睛,伏在九夕肩上望向那手掌的主人。
男蛇精一脸抱歉的笑笑,道:“哎呀对不住,一时没控住力道。”他缓缓抬起手来,抱臂笑吟吟的看着未迟,“你哥哥不要紧吧?”
未迟心中燃起燎原怒火,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瞪着男蛇精寒声道:“找死!”说着就要从九夕怀中脱出身来。
“小四……”九夕强撑着开口,一口血水又涌出来,他紧了紧搂住未迟的双肩,无力道,“别去……”
未迟朝九夕痞痞的一笑,掰开他的手,举起袖子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细细为他擦了嘴角的血渍,仍是寻常逗趣打闹的语气道:“好三哥,前日你送我的弹弓还少个蛇皮护手,你且在这儿想想怎么跟你那姑娘写酸诗,我取来再与你说话。”
九夕拉着她的袖子,眼中急出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