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许是感觉到我的挣扎,于是力道放松了些,他低头看着我的眼睛。
一字一句道:“我竟有如此殊荣,实乃我幸。”
“那么有的事,我也就不能再瞒着你了。”
嗯?宋远他这是终于要向我敞开心扉了吗?
他眼神悠悠一转,看着我问道:“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江汜楼,又那般了解你的身份,甚是我被多人追杀。这一切你心中都没有疑问吗?”
我摇摇头。怎么可能会没有疑问,那些就像一个小谜团,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但是我却不能问他,若是我鲁莽生分的去问了宋远,恐怕那时他会更加避我如蛇蝎了吧。
“我怕你不喜欢我问。”
宋远松开对我的钳制,把手放在我手上,叹了一句:“傻丫头。”
然后又继续说道:“江汜楼不如外界所想的那样,它其实是一个拢络收集各国情报的组织。我是江汜楼的幕后老板,正因为我手上拿捏着许多人的把柄和不能被人知道的秘密,所以就有很多人想要我的命。”
原来,江汜楼是宋远的。我不知为何,悄悄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忍不住问了一句:“那你和方圆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每个十五都要去白马寺?”
“方圆是我的大夫,我的身子一向很弱,虽有功夫防身,但是也总是受伤,所以我和他约定,每个月十五上白马山是复诊的日子。本来我们想的是,白马山是五国约定不交战的地界,不会有人傻到去白马山刺杀我,倒不想那些人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宋远最后一句话说的杀气腾腾,我忍不住往后瑟缩了一下。他立刻反应过来,收敛了身上的杀气,拍了拍我的手,问:“怕吗?”
我摇摇头,怎么会怕呢,他是我的宋远啊,我怎么会怕他呢?
知道宋远的身份之后,我们之间就像少了一层隔阂,我再也不会因为许多事而产生猜忌。其实宋远对我说的这些话,其中许多保留,但是我仍当做看不见不清楚。
我不知道那时我是真的不在意还是刻意忽略了那些被我遗忘的事实。
接下来的几日宋远在房中养伤,我寻了空子就去看他,还得想方设法的躲开五哥。我也亲自下厨为他煲汤,但是一锅东北乱炖端到宋远面前的时候,我分明看到了憋笑出门的小九自求多福的眼神,和宋远越来越青的脸色。
等宋远好起来之后,我们携手游湖赏花。像是真的抛弃了尘世间的繁杂,只愿意做一对神仙眷侣,但是我知道,这样的日子迟早都会结束的,但是没想到结束的那般早。
三日后,有人带给宋远消息,说皇祖母提前结束了斋戒,但是却发现我和五哥不在白马寺,字条里言辞灼灼,提醒我们一定要快。
我只看了一眼,便在宋远的示意中去告知了五哥,五哥听到这个消息自然也是十分慌乱的,毕竟皇祖母要是追究起这件事来,他第一个躲不了。
宋远送我们到门口,临行时偷偷在我手中塞了一张小小的字条,还有一大包的果脯糕点,我一步三回头的和他依依惜别,却被五哥一把拉上了马车。
回程的路很快,宋远准备的这辆马车很舒适,赶车的也是他的手下,走的路是近路,从宋国郊外可直接上白马山。但是显都巴不得它再远一些,我们俩想了无数个措辞去应对皇祖母的怒气,但是无论哪一个都免不了我们的罪责。
本身我们就是待罪之声,这件事若是弄不好,恐怕不止我和五哥,母后和皇祖母那边也会十分难堪和难办。此时坐在马车里,我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带有些抱歉。
但是抱歉之外,我并不后悔,若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随五哥下山。
宋远那张字条被我揣在衣袖深处,那满满一包裹的零食也被我一路抱着,中途五哥喊饿,来问我要吃的,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了自己,取出几块桂花糕给他就跟要了我的命似的。
这条直通白马山的路很快,清晨出发,半夜便到了。我突然想起我在白马寺等宋远那一晚,他也是半夜才到,可是那夜的月光不如今夜清冷。
铃铛在白马寺门口的梯坎上等着,见到我下马车,连忙小跑步下来迎接,我也许久没有见到铃铛,心中多少有些思念,但是铃铛一句话,便叫我什么别的心思都没有了。
“公主,五皇子,快些随我进去吧,皇太后生了好大的气,正在清荷苑等着二位呢!”
我和五哥对视一眼,忙不迭跟着铃铛,朝清荷苑奔去,途中许多和尚跟我打招呼我们都没理会,但是在跨进内院时,我感觉有一处的视线集中在我身上,于是转过去看,果不其然撞进了一双清冷的眼眸。
果然是他,方圆。五哥见我停下,于是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方圆时挑了挑眉毛,然后拉着我的手朝前奔去。
等到了清荷苑门口,我们停下脚步,在原地整理自己的呼吸和跑的凌乱的衣着,最后我与五哥对视一眼,点点头,然后迈着坚定的步伐,往正厅走去。
当然我也没忘记先把手上一直紧紧拽着的包裹递给铃铛,嘱咐她放到我房里去。
正厅是清荷苑平日里不怎么常用的一间屋子,除了皇太后偶尔来此会在正厅坐一坐,我与五哥平日里都是在自己的屋子里待着,此刻脚跨进门槛,我的心出奇的平静,没有一路上想象中的忐忑不安。
我与五哥走到皇祖母身前跪下,齐声唤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