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冷冷地抬了抬眼皮,虽然早就知道这个儿子不成器,可是现在亲耳听到他能说出这样的混帐话来,还真是有些失望。
“来人哪,以后大房院子里的事,都由大公子做主。”
“什么?父亲,您让那个逆子来做我的主?”
老太爷根本连瞧也不瞧他一眼,直接又道,“管家,记住了,我说的是所有与大房有关的事,都由大公子做主,明白了吗?”
“是,老太爷,奴才记下了。”
齐玄武明显就有些不服气了,凭什么二话不说就让大哥来做主了?
就因为他是嫡子?
齐天恒身为长房的当家人,自然是也不乐意了。
“父亲,儿子知道您向来宠爱玄墨,可是您也不能如此偏袒吧?”
老太爷摆了摆手,大管家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二房、三房的人都退了下去。
齐乐儿被二夫人直接带走了,按老太爷的说法,怎么也得请几个严厉的教养嬷嬷来教教规矩。
“你这个不孝子!”
屋子里没外人了,老太爷这才勃然大怒,拿起了手中的茶盏就冲着齐天恒砸了过去。
齐天恒一时避闪不及,竟然被打中了额头,虽然是没有碰破了,可立马就青肿了起来。
“父亲?”
“你还好意思叫我父亲?你也不看看你们长房都做了些个什么丢人现眼的事!你自己宠妾灭妻也就罢了,现在连你的庶子庶女都敢在我们齐家的产业上指手划脚了。竟然还当着外人的面说将来他们是要袭承我们齐家的产业的。这是谁许下的承诺?”
齐天恒立马就吓得一哆嗦,也顾不得额头上的疼痛了,小心道,“父亲,您说真的?玄武那孩子向来老实,不可能吧?”
“老实?”老太爷鄙夷一笑,让大管家将一沓厚厚的东西就送到了他眼前。
齐天恒不明所以,接过来慢慢地看了。
越看越心惊,越看这脸色就越像是见了鬼一样。
老太爷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不屑道,“怎么?还不信?以为是我这个老头子费尽了心思要害他们母子,是不是?真不知道你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在人前倒还有几分聪明,怎么一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就成了一个废物!”
这话骂的还真是狠。
“看看你的这个好儿子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还有你那个疼在了心尖儿上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哼!你处处宠着、惯着。甚至为了她连正妻都被赶了出去,你还有什么脸面再自称是齐家的长子?”
齐天恒的脸上早已没了血色,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上面写的,跟他以前看到的,听到的,都不一样呢?
是自己真的糊涂了,还是一直以来,自己就被人家当猴子来耍?
齐天恒的手不停打着颤,他不明白,怎么一下子,所有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一直以为三年前是梁氏害得爱妾失了孩子,可是没想到,那个女人压根儿就没有怀孕!
这叫什么事儿?
那这几年以来对梁氏的态度,不就成了一个笑话?
齐天恒虽然是对妻子有些愧疚,可是骨子里男人的高傲,还是让他低不下头来。
“父亲,这些都是玄墨给你的?”
老太爷听罢,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就像是看一个怪物一样看着他。
这是自己的儿子?现在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还在怀疑他自己的嫡亲血脉,难道还要一味地去护着那对儿母子?
“好!好!真是我们齐家的好儿子!现在事情已经如此明朗了,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我们的地牢里,仔细审问他们几个,看看到底是谁在说谎?到了现在,你仍然对你的嫡子心存怨恨,我实在不明白,你有什么资格为人父!”
话落,老太爷摇摇头,苦笑一声,“枉我齐亮一生自以为聪明睿智,却不想竟然是生了你这么个糊涂东西。我对不起梁家,对不起大儿媳妇,也对不起我的那个好孙子呀。”
大管家一看老太爷这样子有些不对劲儿,连忙再重新端了一盏茶过来,“老太爷,您消消气儿,先喝口茶吧。”
老太爷伸手推开,重重地叹了一声,“我枉为齐家的家主呀。连自己的家务事都管不好,还有什么脸面自称家主?”
“父亲?儿子不是这个意思。”齐天恒再笨,此时也明白是自己惹了父亲不快,连忙解释道。
“你不必说了。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内,你不能将大儿媳妇请回府来,你也就别回来了。你这样的儿子,于我齐家而言,可有可无。”
话落,老太爷站起有些弯曲的身子,在大管家的搀扶下,慢慢地转了身离开。
齐天恒不明白怎么会这样,特别是刚刚父亲的那番话,那简直就是在他的心口上给戳了一刀子!
什么叫这样的儿子,可有可无?
他到底犯了什么天大的错?
齐天恒到现在也不明白,他在衙门里兢兢业业地做事,一力地维护着齐家的名声,纵然是过分地宠爱了苗氏一些,可也不过是个女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齐天恒呆呆傻傻地站在原地,手上的东西散落在地。
许久,他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才迸放出了一种有些迷茫的眼神。
他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竟然只不过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他一直看不上,并且是极力打压的儿子,却是一个在外头成绩斐然的名人?
齐天恒糊涂了,他不知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