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洛司晴,刚升上高二,念的是理科,男孩子大部分都念理组,我也不例外。
我很优秀,从小就是,但听母亲说我出过一次很严重的意外,所以国中三年都是空白的,我不太明白,记忆的确朦朦胧胧的。
我脖子上有一条奇怪的项鍊,一条简单的红绳串了一片奇怪的橘色亮片,仔细嗅,还有鱼腥味。
我没把它丟掉,只是收了起来,等着也许哪天会想起什么。
母亲说我有一个失踪很久的姊姊,好奇之下,我找出她的照片。
那是一个柔弱纤细、恍若花骨朵化成的少女,她很美丽,眉眼精致就和母亲年轻时一样,而每一张照片她都是带着笑容,完美无瑕,彷佛被人呵护的公主。
我很庆幸她失踪了,因为我绝对不会喜欢她,更不用说我们是双胞胎,她长得和我有六分像。
男生女相,我不喜欢自己的模样,看到有一个和自己长得像的女生自然高兴不起来。
我的姊姊叫洛雪芹,是在国中时失踪的,母亲说以前一直是她照顾出意外的我,奇怪的是我记不起她,没有任何印象,只是单纯对那张相似的脸感到厌恶,
我一点也不想念她,即便之后有她的好友打来慰问我,告诉我关于她的善良事迹,我还是不喜欢她,就像从污水上看到自己的容貌,我很讨厌这个未曾谋面的双胞胎姊姊。
有一个李杰晟的家伙来找过姊姊,他说好像有看过姊姊,还说了一堆疯言疯语,什么他是姊姊的男朋友、姊姊有回来过可是大家都忘了、只有他这个痴心不改的男友记得。
我把他过肩摔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他不爽,尤其在他说出了一个人名,我又忍不住一脚踹过去,差点把他踢断牙。
冯茜莺。
谁?
我问了母亲,母亲摇了摇头,说她没听过,也许是我以前的国中同学。
这本来应该只是一个小插曲,但冯茜莺这三个字却一直在我耳边盘旋不去。
我不觉得困扰,只有满肚子的疑惑和烦躁,但每当我试图回想,好不容易捉住了一丝明亮的印象,脑海中,一股朦胧无形的雾气就会挡住我,不让我好好想。
时间久了,我也就不想了,反正我很优秀,家里不缺钱,这就够了。
我们家继承了一笔很庞大的遗产,每次看着存款簿那一串数字,我总是有安心感,也许是小时候穷怕了吧?存款簿上的数字比同学的讨好巴结还更让我高兴。
我有很多“朋友”,与其是朋友,我更喜欢叫他们笨蛋,我喜欢怂恿他们打架逃课,把班上闹得鸡飞狗跳,因为在一群汗臭味的笨蛋衬托下,我永远是老师眼中的好好学生。
我不喜欢女生,更讨厌永远收不完的情书和礼物,男生崇拜我,说是男人魅力的证明,我只觉得想吐,尤其看到女生亮晶晶的眼神、羞涩的红晕,那些赤/裸的打量和欣赏是最让我厌恶的。
我带着笑容将情书扔进垃圾桶,礼物扔给其他笨蛋解决。
日复一日,我开始觉得无聊了,智商太高不是什么好事,看着那些打骂嘻笑的同学,我只觉得他们像猴子。大概是找不到志同道合的伙伴,我常常不自觉按了按胸口,彷佛那里有一块填不起来的空洞,有冷风从中呼呼吹过,让我觉得寒冷又空虚。
我的世界如此的无聊,好像有人偷偷用白油漆掩盖了一切,那种感觉是如何打多场热血刺激的篮球和电玩都摆脱不了,我很无聊,很烦躁。
最近和一个学长打了几次架,那人叫萧陌北,他也很无聊,只是看我不顺眼就一拳挥过来,打完后问原因,他耸耸肩:谁让你长得比我帅。
有一天我收到一个邮件,是某个在线的游戏玩家,他说我买了守尸服务,他们已经帮我把对方从七十几等杀到十五等,让我快点付清余款。
我觉得很好笑,什么破游戏我根本没玩过,我按了按鼠标,把邮件丢进垃圾桶,继续过着无聊平静的日子。
今天,又来了一个女生,带着眼镜,短头发,其貌不扬,她说自己是校刊记者,想要访问年级第一的学生,作一篇学习调查的报导。
我看她亮晶晶的眼神,心下一阵反胃,下意识就要拒绝,但她却说了:“茜莺应该也很想看你的读书方法。”
她在这里?我一顿,心脏猛然瑟缩了一下,很痛,于是话到了嘴边立刻改了口:“妳让她来访问我,我就接受。”
女生露出为难的表情,我挑眉笑道:“不然你告诉我她在哪班,我把稿子给她。”
女生一脸可惜,但还是说了:二年十二班。
看着她失落的背影,我在心底冷笑,但隐隐中还有着期待,二年十二班,冯茜莺,我想那里有一个很重要的“答案”。
上课钟打了,我连等都不想等,无视走进来的数学老师,自己上了二楼,我是理组,在一楼;她是文组,在三楼,难怪一直没听过这个名字。
路上遇到几个准备到各班上课的老师,我很礼貌打招呼,老师们都很信任我,不疑有他,我很顺利来到了三楼,从十班的牌子开始找。
一步一步,听着心跳渐急,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明明连对方的样貌都不记得,可是心中却有无数想法在勾画她的眉眼颦笑。
冯茜莺……冯茜莺……茜莺……茜……
“茜茜,还妳作业簿!”有女生轻脆一喊。
“喔,不客气。”
十二班的牌子在上头摇晃,我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