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璞玉转身之际,周依依立马认出了那是甩她耳光的妇人,都说冤家路窄,她这不是窄,是直接撞到枪口上去了。那疾言厉色的言语如今还历历在目,如果她曾经扬言不想看见的人如今正站在自己面前,不知会作何反应。
周依依现在只有祈祷,她不会认出自己。
可天总是不逢人愿,蒲璞玉踩着高跟鞋,刚想大步流星的踏出病房,却在随意一瞥之间认出了那个不就是导致蒲胥因病发的罪魁祸首:“怎么是你?”
就在话音刚落的那一刹那,蒲胥心神游窗外的思绪和目光也都已回归到屋外,他认出了那个就站在自己病**不远处绷着膀子,低着头的女护士;虽然她的形象大变了样,再也不是之前的披肩长发及套着长裙子的仙气女子,但眼前的这身打扮,一身小巧精致的护士装,头发全部挽起藏于护士帽下的装扮倒也是蛮适合她的。
周依依心念一紧,心脏突突直跳,既然已被发现,她也实在不能再期期艾艾,抬起头,声音不卑不亢:“您好,我是新来的护士周依依。”
“行啊你。”蒲璞玉打量着她,从头到脚,脸上表情由温和转为怒色,一开口语气里全是不动声色的侮辱:“这地方你都能找来,看来你是赖定我家小因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前面吗?你是想和我对簿法庭还是怎么着?”
话语突变,没有那么多疾言厉色,反倒换了一种轻蔑:“哦,对了,你是护士;这么一份轻松赚钱的工作是不是上赶着来的,你要是真的缺钱,大可说一声。。。。”
话音不落,她就傲气十足的拉开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取出一叠又一叠的现金。
虽说在国外她给别人打过工,洗过盘子,生活过的就算再拮据,也从未受此侮辱过,周依依本就心气强,如今再来这么一堆言语上的侮辱,精神上的轰炸,哪还沉得住气:“蒲小姐,对于之前蒲先生意外发病,虽不是我造成,但多多少少有我一个责任,在此之前,我表示十二万分的道歉;但我是一名医生,看护病人是我的职责,如果您真的不想看到我,大可换一家医院;且目光高不代表可以侮辱人,也许您是身份高,看不起低级的人,但我们这些低级的人也有一套自己的活法,是比你们高级的人还要活的漂亮的低级活法;还有,如果你真的觉得钱多的无处安放,出了医院,左拐一百米再右拐五百米,那有一个福利院,我想那个地方是真的很缺钱。”
在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周依依是绝对不会妄自动口的,就在蒲璞玉刚才侮辱咄咄逼人的同时,她特意瞟了一眼病人家属的一栏‘蒲璞玉’;想来如若不是亲姐弟,便是堂姐弟;她那一番话也不在乎会得罪蒲胥因和医院。
反正她在这家医院待的也是够窝囊的,如夏灵说的那般,她是一个留学归来的高级医师到哪家医院去不得享受到高等待遇,如今老师交给的任务也已完成,现在完全不在乎去留的问题。
蒲胥因冷眼旁观的看着这么一场口角战,他静默着,似乎并没有打算制止的行动。
他的目光从蒲璞玉的身上缓缓的移到周依依的脸上,在触及到那眼神底下明明藏着慌乱却还假装镇定时,心忽地一软。
蒲璞玉毕竟是进过大社会,见过大世面的高级人士,怎么会被这几句话乱了心神,她又重新换了一种眼光看待周依依:“想不到一个小姑娘家的竟会如此的伶牙利嘴,我什么也不和你说,打电话叫院长过来,你们慢慢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