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
滴答、滴答……
小小的水洼之中,雨点坠落,滴答作响。
面容柔美的女子,坐在椅上,俯身向前,撑住两颊,静静的凝视着那水洼。
滴答、滴答……
“真好听呢。”那女子脸上,涌上欣喜却又迷惘的神情。
“只不过,是什么时候,曾听到过呢?”她歪着头想了想,却又蹙起眉来。
“为何,我,我不记得了?”
她摇了摇头,却觉头更加的昏沉起来。
也罢,还是,进屋吧。
她猛地站了起来,却差点,把走近来的人给吓到。
“哎呀。”眼前那女子,穿着丫鬟装,往后一跳,只拍着胸道:“吓死我了,本来想看看你在干什么,结果,你却突然站起来了。还好没撞到。”
“玉儿,你可得小心一些,徐紫姑娘本就有伤,伤上加伤可就不好了。”一个清然的声音响起。
那被唤徐紫的姑娘,抬头去看,却看到一张同她一模一样的脸,只是眼神木然无波。
“没关系,沈姝姐姐。”徐紫笑道:“我这样的身体,就是玉儿撞到我,也是她吃亏。”
“这么说也是。”玉儿听得话,吃吃的笑了起来。徐紫习武之身自是硬朗,她可不能比。
“进屋吧。”徐紫说道。
玉儿扶着沈姝进了屋,徐紫也行了进来。
三人坐在桌边。
沈姝开口问道:“徐姑娘,可觉大好了?”
徐紫摇了摇头:“还是头昏、头痛,什么都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便不想了。有些事情,想起来也未必就是好事。”沈姝说道。
“可是,那殿下怎么办?”玉儿嘴快说了出来,却又捂住嘴。
“殿下?”徐紫说道:“我同殿下有什么事情?”
玉儿摇了摇头,紧紧将嘴闭上。
“没什么事。”沈姝说道:“别听玉儿瞎扯,你现在,好好的就行,其他的事,都不要多想。”
“那便听沈姑娘的。”徐紫说道。
沈姝点了点头,接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叹了口气。
徐紫问道:“沈姑娘可是有什么烦扰之事?”
沈姝轻轻摇头,道:“我是想到殿下之事了,有些感慨,这才叹气。”
“殿下,有什么事?”徐紫问。
沈姝说道:“殿下如今连失两个至亲,沉浸在悲恸之中,但是,国事却不容耽误,就是再悲痛,登基之事,也得尽快安排举行,想来他心中难受,也是无人能解。”
玉儿点头,又叹道:“是啊,你说,这皇帝也是难当的。爷爷、父亲逝去之痛尚未消退,却又要打起精神处理国事,也真是难为了。”
沈姝默然。
这两年之中,发生了许多事,徐紫却,都不知道。
她真正清醒了些,也就是这几天的事。
那夜从汉王府返回之后,徐紫便病了。
她高烧不止,满口胡话,一直烧了七日,差点没了命。
后来命是保住了,但病好之后,她却像是失了心一般,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每日只是呆呆的坐着,谁问话也不答。
皇太孙急得不行,遍寻名医。那些医者,却都摇头,说她是受刺激太深,导致了精神异常。这种症状,除非她自己愿意醒转,否则妙手也难回春。
皇太孙觉是那日汉王府中之事,让她大受刺激,心中极是痛苦内疚。
他在府中,另辟一处,让徐紫静养,每日过去,陪她伴她,同她说话,只盼她能醒转。
她却一直都未醒转。
此外,汉王府中一战后,皇太孙怒了,他将背后的诸多布置,一一收网,获得了许多汉王不法的证据,呈报给了皇上。
私造兵器、让各兵士修习水战,私募死士三千,钟意后宫之妃。此一桩桩、一件件,皆让皇帝怒极。
但虽是忍无可忍,皇帝却还是念在他是张皇后的儿子,又在当年助过他夺得江山。这便勒令他即刻远去就藩,无诏不得再来京城,且消减俸禄、严控府军,不得再有超出数量之为。
如此处置,汉王短期内便难以翻身了。
汉王就藩后,汉王赵王的同盟破裂。赵王正紧密培养其他同盟之时,却遭遇当头一棒。
皇上在北征返师之时,患急疾驾崩。下臣隐瞒了此事,至京城方报,皇太子即刻择日即位,行登基大典。
这下,赵王和汉王可算是慢了一步,二人在府中气得是捶胸顿足。
太子登基之后,国政清明,国事稳定,眼见着能安定下来,却不料,九个月后,沈姝竟预知到皇上将卒。
当时的皇太孙,已成太子,他正身负皇上重托,在外地驻守,听得此消息,惊痛万分,本待立即赶回京城,却被谋士提醒,回京之事须得低调而行。
因着据他们掌握的情况来看,赵王一直对他是虎视眈眈,此番路上,若非避人耳目,宫中一旦有消息传来,赵王即会动手。
所以,必须神不知鬼不觉的走。
此时他行了一步险棋。
他让人易容之后,假扮他,留在那处,而自己也易容,扮成了一个江湖人士,只身一人,悄悄绕道,快马加鞭赶往京城。
此举极是危险,但凡有消息泄露出去,他独自一人,只怕是逃不过赵王的追杀。
这一步险棋,竟下对了。
没有人想过他竟会独自一人前行,这一路未遇到任何埋伏和追杀,顺利到达了京城。
他到达京城之后,秘密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