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却未立即答话。
这一趟旅程,让她感觉极为震撼。
先不说那之前到的那极奇异之地,就说后来听到的皇太孙殿下之事,就已不是小事。
她略略定了定神,并未将之前那奇异之景说与乌廷渊听,而只把那日任务情形和黑衣人之事说了出来。
乌廷渊吃了一惊。
据之前的调查,这任务目标之人是工部右侍郎之子,平日里吊儿郎当的,必杀之罪也曾犯下。原以为只是他父亲的官职高些,动一动应无大碍。没想到竟直接连系到皇太孙那儿去了。
这皇太孙,极受当今圣上的喜爱,他父亲是当朝太子,也就是下一任的国君。如此之人,得罪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况且这宫廷争斗,古往今来,就是复杂,若不慎卷入,后患无穷。
乌廷渊沉思了一会儿。
看来,如今只能同委托人说明情况,将任务放弃,争取能够从中脱离出来。
“来人啊。”他唤道。
一人奔了进来,乌廷渊便道:“约这次任务的委托人见面。”
“是,堂主。”来人拱手答道,便告退了。
乌廷渊回过头来,又看着沈姝。
这个女子,似乎无论在什么情况之下,即使是面对死亡的威胁,也都是淡然处之,从未见她慌张、失措过。如此沉然的个性,不知是如何养成的?
今日,她帮了他的大忙,虽然她如今处在他的控制之下,许是不得不做的。但他的感觉是,她做起来并非有不情愿之感,那么,该谢的还得谢。
他缓缓朝沈姝说道:“多谢。”
“不妨事。”沈姝摇了摇头,又开口问道:“徐紫身体,应是无碍吧?”
“性命应是无虞,只是,她的伤极重,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醒来,醒来之后,也要花费较长时间来修养了。”乌廷渊道。
沈姝点了点头,缓缓站了起来,玉儿赶紧上前来扶她。
乌廷渊见她起身,忽然开口说道:“沈姑娘,徐紫这屋子后头的路旁,还有几间没有住人的木屋,你若是愿意,可挑一间来住。”
玉儿极是惊讶。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不会再将她们关在地牢里了?
乌廷渊的确就是这个意思。
之前他其实就已经想过,若是明确了沈姝是有预知之力的,便将她留作己用,只是那日发生的事情太过影响他的情绪,他才在冲动之下,去杀沈姝。后来平静下来再想想,那事情沈姝应是没有动手脚。既然事情与她无关,那么,如今应要同她和平相处了。
沈姝听得此话,只道:“那便多谢堂主了。”
乌廷渊道:“无妨。”
接着,他唤来一人,让他带沈姝去挑一间木屋,又布置下去,二人屋中物件、还有日常所需,包括被褥服饰等等,都一应布置好。
玉儿心中虽是惊讶,但却也知,这堂主应是有所求,不然不会如此,不仅放过她们,而且还对她们这么好。
沈姝则没什么太大反应,有得地方住,住下便是。以后再考虑以后的事情了。
于是二人便随那人而去,挑了一间离路最近的屋子,就此住了下来。
沈姝和玉儿安置妥当了。
这一日便过去了。
第二日上午,乌廷渊便出了宅子。
同委托人约见的地方,自然是离乌宅极远之地。
他骑马而行,却是不慢,不多时便到了。
这是一个两层的酒楼。
他拴好马,便上了二层。
雅间之内,却是不只一人,除了一华服男子,就是那委托人之外,竟还多了一个紫袍男人,和两个护卫。
乌廷渊脚步放缓了。
同委托人见面之时,很少有来这么多人的。一般事情隐秘,能够少一个人知道便少一份危险,但如今这是什么情况?一下子来了四个?
乌廷渊又细细观察了一下,委托人就是那委托人没错,他脸上表情,也无异样。
他又想了想,如今是圣渊堂未完成任务在先,自然要拿出诚意来,多几人,不妨事。
想罢,他便又放快脚步,朝雅间行去。
到得门口,乌廷渊迈进了雅间。
那委托人看到了他,朝那两个护卫点了点头。
护卫便将门关上了。
乌廷渊这才拱手道:“胡兄,实在是惭愧,此次有负胡兄所托啊。”
那胡姓男子却只摆了摆手,道:“无妨。”
那紫袍男子,却一直站在窗口往外看去。听到他们说话,也未回过头来。
“这位是?”乌廷渊道。
“自己人,不妨事。”胡姓男子道:“乌堂主,请坐。”
“多谢。”乌廷渊在桌旁坐了下来,接着又说道:“胡兄,圣渊堂此次未能完成任务,我这心中,极是抱歉。今日请你前来商议,也是看如何处理此事。定金自然会原封不动的退回。至于赔偿多少,能够弥补胡兄的损失,胡兄但说无妨。”
那华服男子却未立时接话,而是转过头去看那窗前的男子。
乌廷渊这下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个男子,才是真正的委托人。
屋内静寂了好一阵子,那紫袍男子,才缓缓的转过身来。
只见这男子,轮廓分明,英气逼人,但双眉之间,却有些许戾气。着装华丽,衣服料子,皆是上等,显是出自显赫之家。
他回过头看着乌廷渊,顿了顿,终于开口了:“不妨事,定金不用退了。”
乌廷渊很是吃惊,虽然之前那华服男子并未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