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几句话,沈姝的脸色一变。
这几句话,说的不是她吗?
从来双目两茫茫,却教亲人欲断肠,指的便是她出生便目盲,家人极为痛苦之事。
在她出生之前,竟有人就预知她是一个目盲之人!
沈姝极是震惊。
那后面的几句话,又是何意思?
“道长这几句话,我爹娘可知道?”沈姝问道。
玉儿点了点头:“那道长走后,你出生不久便被发现双目不能见物,与这第一句话很是相应。那丫鬟不敢隐瞒,便将道长之语告诉了老爷夫人。老爷夫人很是吃惊,着人四下寻找那道长,希望他能解余下的几句话,但多年也都没有找到。当时我娘同我说之时,让我不要告诉你,说是话还未解出来,告诉你也没有太大的用处,只是徒添伤心罢了,所以我就没说。结果后来时间渐远,我娘又因病去世了,我就将这事儿给忘了。”
说到此,沈姝和玉儿都默然无语了。
过了一会儿,沈姝忽然说道:“我想,第二句话应是可解了。”
“怎么解?”玉儿吃惊道。
“那‘通天焱火映朝阳’,说的便是沈府大火。”
玉儿一想。对啊,沈府那场大火,蔓延极快,火势猛烈,直映天空,且一直烧到清晨也未停息。不正合了这句话?
“那春来碧玉展天赐呢?”
沈姝未马上回答。
玉儿一想,却叫了起来:“小姐,我知道了,你是春日的生日,如今又是碧玉年华,这句话指的就是你在碧玉年华的时候会有天赐的东西给你。那这又是什么呢?”
“难道,就是这段时间你出现的预知之力?”玉儿激动起来。
沈姝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极有可能是如此。”
“那后两句的意思呢?”玉儿苦苦思索起来,却依然不知其意思。
沈姝开口了:“后两句是天象之语,并不知其具体所指。但是,看来并不像是不好的事情。”
“是啊,小姐。”玉儿道:“我觉得,小姐定是会苦尽甘来的,说不定,以后还能有飞黄腾达的时候呢。”
沈姝淡淡笑道:“什么飞黄腾达,不过是对男子之期许罢了。”说罢,她正了正身子,道:“如今,我只想着,不能让你跟着我挨饿。那二十两银子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若是近期没有进项,我们只怕要流落街头了。”
玉儿黯然,又道:“那程捕快那里,会很快有消息吗?”
沈姝摇了摇头:“未必会很快,先等着罢。”
玉儿想到如今情况,未知前路如何,不禁心一沉,越发愁了起来。
二人都未说话,房间之内,顿时沉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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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玉儿在客栈中发愁。
那边张知府却是在自己府中发愁。
自那画卷之案破了之后,虽然案子真正的情况已对外界保密,但是自己家中却没瞒得住。
当初找画的时候在家中大发脾气,闹得个个鸡犬不宁的,这也就罢了,后来竟还允许了捕快来家中调查,问长问短。这人家知道的是帮忙查案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怀疑之人。这人人都是要脸面的,这么做谁受得了?
案子破了,却只说是自己放忘了,这谁信啊。那日把家中都翻了个底朝天,却也未找见,怎么,隔几天就自己冒出来了?
况且看他那躲闪的样子,这事肯定是有问题。
那正妻妾室,一个接一个的闹腾,非逼他把真相说出来不可。到后来,张知府实在是扛不住了,这便都说了出来。
什么?竟然去了那烟花之地,还想将那无价之画送给那人!
家里可算是彻底炸开了锅。
说也是烦,不说也是烦。
张知府一个头两个大,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只想清静清静。
可这清净也不是想清净就能清净的。
才过去半日,大夫人便哭哭啼啼的来找他,只道允墉受伤了。
什么?允墉竟受伤了?
张知府急急过去,却见大夫正在帮允墉接骨,允墉抱着左手手臂,痛得直嚎叫,那手,竟是被人生生打折了!
允墉可是他的嫡长子,谁敢如此猖狂?
同他一起出去的小厮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允墉是在赌坊里同人起了冲突,被人用棒子给打断了。
张知府差点没气晕过去。
叫他不要去赌坊,他竟然还去!那种地方,鱼目混杂,本地的外地的,什么人都有;刀口上舔血的,要钱不要命的人多的是。他就是自己活得不耐烦了,也该想想操心的爹娘啊!
“打人的人抓到了吗?”张知府咬牙问道。
“抓到了。”那小厮说:“是个外地人,现在正关着。”
既已抓到,定然让他付出代价!
接好了骨,张允墉终于静了下来,沉沉睡着了。
好不容易清净了一晚,可第二日早上起来,张允墉却又闹了起来。
这次闹腾,却不是为了那打折手之事。
“爹爹,我昨日遇到了一个半仙啊。”张允墉只兴奋说道,连那手臂疼痛都顾不上了。
“什么半仙,瞎说什么呢?”张知府只道他在说昏话。
“就是,凡事先知的啊。”张允墉说道:“那不是半仙吗?”
说罢,他便将昨日的情形道了出来。
昨日正午,他约了几个狐朋狗友,在丰元客栈吃饭。
酒至酣时,他拿出一个玲珑玉镯来,这玉镯是有人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