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又磕了一个头,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北辽质子阿史那靖和阿史那瑜里应外合,企图刺杀太子,他刺杀不成,逃入宫禁,却从宫中逃脱了,臣妾派人查过,他并非自己逃脱,而是被别有用心之人放走的!”
皇后话音一落,洛欢的心脏猛一收缩,头顶一个晴天霹雳,瞬间坠入了万年冰窖,冷硬成冰,动弹不得。..
洛欢冷汗直冒,她以为这件事情早就过了,谁知皇后竟然在这里等着她,她这才意识到,她这是掉进了一个局,一个根本就出不来的死局。
洛欢恐惧,恼恨,懊悔,更有无限的愧疚,她,该怎么面对宴紫轩?
皇帝冷道:“阿史那靖刺杀太子,又从宫禁逃脱,这么大的事,为何早不来报?”
皇帝的语气是冷酷的质问,慕容清澜越众而出,单膝跪地,朗声道:“回皇上,因阿史那靖并未得手,且皇上那些时日龙体欠安,太子殿下特命我等不可惊扰了皇上,故而没有上报,而那日,臣奉命搜查宫禁,只是各宫都搜过,并未发现阿史那靖的踪迹。”
阿史那靖失踪的那几日,皇帝病了,由太子主持朝政,慕容清澜的回答很有技巧,把没有上报,归结为太子的孝心,从某种意义上讲,洗白了太子。
皇帝的脸色稍有缓和,但是怒意还没散去:“你们就是这样办差的吗?简直欺上瞒下!”
慕容清澜躬身道:“臣有罪。”
皇后道:“皇上,宫禁都是女眷,就算侍卫搜查,也不可能搜查的太过彻底,总是会有漏过的地方。”
皇帝沉着脸,胸口不断起伏,大公主开口了:“皇后娘娘方才说阿史那靖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放走的,皇后娘娘如此肯定,想必是已经知道这个别有用心的人是谁了吧?”
皇后道:“皇上,臣妾前几日收到了一封匿名密信,当时臣妾只觉得匪夷所思,不可相信,就把这信给毁了,结果没成想,臣妾这个一疏忽,就酿成了如此大错!”
皇帝皱眉:“皇后只管说就是。”
皇后忽然转过头,她端宁的眉宇之间隐隐含了刻毒冷笑,阴阴的吐出一个名字:“南楚公主洛欢!”
九十八落入陷阱
洛欢心头一震,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惊疑的,怜悯的,不怀好意的,总之什么样的都有。
洛欢的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眼下已经入秋,而冷汗逐渐浸透了里衣,口腔间有腥甜味道渐渐弥漫开来,她才觉察到,嘴唇竟被她咬破了。
怎么办?洛欢的大脑飞快转动,不能认!坚决不能认!这一认,就是彻底陷入死局,阿史那靖身份何等敏感,放走了他,这是通敌大罪!
搁现代,那相当于汉奸罪,够枪毙一百回了。宴紫轩,也会受到连累,而政治前途全毁!
天哪,她当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还把阿史那靖当了朋友!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于事无补,她只后悔一件事,那就是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宴紫轩,如果告诉他……
洛欢一瞬间把利害关系想了个透彻,对!咬紧牙关!绝对不能承认!
洛欢听到宴紫轩道:“皇上,儿臣相信洛欢不会做出这种事,而且,母后只不过是收到一封匿名信而已,这本身就是捕风捉影的事,怎么凭一封莫名其妙的匿名信,就断定放走阿史那靖的人是洛欢呢?”
林贤妃微微一踌躇道:“皇上,宫中素来少不了这种捕风捉影的事,臣妾看,说不定是有人要暗害公主也不说定呢。”
大公主道:“贤妃娘娘所言极是,公主尚未成婚,是咱们大周的客人,若是冤枉了客人,传到南楚,于两国友好不利。”
五公主的声音脆脆的,如环佩琳琅:“父皇,所谓无风不起浪,匿名信既然指向洛姐姐,说不定是她身边人所为也有可能呢。”
皇后仿佛想起了什么:“臣妾收到信后,暗中查过,那晚当值的侍卫说,阿史那靖正是在月桂宫东面宫苑方向失去踪影的。”
大公主道:“东面?那不正是我以前的宫殿吗?”说完她诧异的看着洛欢道:“莫不是……”
五公主道:“这样反而简单了,把洛姐姐身边伺候的人拷问一番就是了。一个刺客进了院子,这动静肯定不小。”
几个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看似各抒己见,其实句句都是把话往洛欢身上引,只是,让洛欢意外的是,大公主言语之间,似乎也在帮着皇后说话。
阿史那靖曾经跟她讲诉过他和大公主之间的感情,可是现在,洛欢看不出来,大公主哪一点爱阿史那靖?
或许,阿史那靖真的就只是给她讲了一个故事而已吧。
洛欢苦笑,她还真是天真的紧,被人利用了也全然不知道。
皇后的表情凝重,她沉沉的开口:“洛欢,本宫问你,你到底有没有放走阿史那靖?”
洛欢直起了背脊,她冷冷回望皇后:“皇后也信那些小人谗言吗?”
大公主笑了起来:“娘娘,你这样问,如何问的出来结果。”
五公主道:“是啊,母后,依儿臣看,唯有用刑方可。”
洛欢冷笑:“五公主好厉害的手段,是要屈打成招吗?”
五公主目光闪了闪,腰杆一挺:“清者自清,洛姐姐不忍心身边人受刑,怕是心虚吧。”
皇帝沉喝道:“好了,你们都是公主,吵来吵去成何体统?”他的目光在洛欢身上停了两秒,洛欢准确的从里面扑捉到一丝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