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没有外露,但是水翎羽感到下颚的力度加重了些,随即松开,又仿佛是错觉。
因为,不应该有那样的变化,为什么要有变化?
“那要尽快,否则有人出更好的价格,画还是会被卖出去。”唐鹤涵低沉开腔,深不可测。
“可是……”水翎羽错愕,“你刚才不是说要收藏的么?”
“视情况而定。”唐鹤涵放开对她下颚的钳制。
那白皙的下颚留下淡淡的红痕。
水翎羽都来不及松口气,便担忧着心中所忧:“可不可以不要卖给别人?那些画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就算要出更高的价格,我也接受,只要在时间上给我宽限。”
“多久?”
多久?一下子把水翎羽难住了。
她也不知道要多久,谁愿意一下子给她八百万?不,而是更多钱。
“一年……不,半年,只要半年时间就可以。”水翎羽相信自己在这半年一定能想到办法的。
唐鹤涵的黑眸深沉而静默地看着她,那压迫力让水翎羽不得不闪躲着视线。
“留在我身边,不是更有保障?”唐鹤涵问。
低沉如磁的嗓音撞击着水翎羽脆弱的耳膜,有着微微的痛感。
她惊愕地转回脸,看着唐鹤涵深不可测的神色,难以找到自己的思维。
三年时间不短。
她没有想到还会和唐鹤涵见面,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猝不及防之下。
会改变很多的东西。
她不知道唐鹤涵,唐鹤涵也不知道她,三年会淡化一切,他们之间没有了唐家,什么都不存在了。
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他们根本就不应该见面……
可是,为什么还要说出那样的话?
唐鹤涵的年纪,他应该结婚了吧?
水翎羽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可是她发现自己又掉进了一个不能自控的漩涡里,头晕目眩地承受着。
身体不断地往下沉,到达不知名的地方……
“一切……都过去了。”水翎羽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颤音。
“羽。”唐鹤涵叫了水翎羽的名字,不同于任何人的称谓。
烙在她身心上属于自己的名字。
水翎羽不得不看向唐鹤涵太过压迫的黑眸。
“重新开始,三年时间已经是我的极限。”
眼底有水雾在轻颤,脑海里在回忆。
重新开始,是她自己说出口的。
当时她为什么会那样说?为了什么而说?
逃避?还是什么……
但不管怎样,都不会是唐鹤涵说的这个意思,绝对不是……
唐鹤涵揽过她的腰身,在他强健的臂弯中不及一握。
水翎羽怔怔地贴在那结实的胸口,炙热的温度尖锐地穿透衣服,传给了她。
耳边响起唐鹤涵低哑却摄人心魂的嗓音:“给你时间考虑。这不是强迫,是选择。”
可对水翎羽来说,那是很迷茫的,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么?但是不管怎样,她不知道唐鹤涵是在忍耐。
他说了,三年是极限,那么接下来,极限之后是什么?
水翎羽慌乱地从唐鹤涵的禁锢中抽离,退开几步,低着脑袋,不敢去看唐鹤涵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