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围墙黑铁门的于宅前。
艳阳高照。
一辆黑色保时捷缓缓停下。
赫连尹跟韩洛思从车上下来,手中提着一些补品和水果,这是韩妈妈特意交代的,于舟救了韩洛思一命,他已经是韩家的恩人了。
赫连尹向门口的保安表明来意。
“你好叔叔,我们是于歌跟于舟的朋友,麻烦你去跟他说一声,我们是来看于舟的。”
保安坐在亭子里,抬眸看了她们一眼,“叫什么名字?”
“我叫赫连尹。”
“等一下。”
“好。”
保安向室内拨去确认电话,没一会,他放下手里的电话,对她们说:“你们进去吧,舟少爷在二楼的医护房里。”
医护房。
听见这三个字,赫连尹跟韩洛思都愣了一下,于宅竟然私设医护房,这也太夸张了吧?
直到走进医护房,赫连尹才发现保安的话一点也不夸张,这间医护房大概在400平,拥有各种医疗器具,冰冷中透着骇人的冷光。
地面上是一条白色的地毯,纤尘不染。
赫连尹跟韩洛思对视一眼,都有点明白过来,脱去脚上的鞋子,踩着放置在一边的白色家居鞋走进去。
于家是书香门第,很注重礼节与风水摆设。
这间屋子里,窗角与墙基都会摆放着古铜钱,点着香薰蜡烛,空气中,都是沉木香的味道,赫连尹虽然不懂玄学,但她和韩洛思都看出了这房间是有阵法的,可能是有困兽和驱魔之意,意思是想困住什么大的东西,比如是鬼魂,又比如是妖魔,病魔。
这是一间长条形的医护房。
一共四档墙。
第一档墙为透析机。
第二档墙为化疗机。
第三挡墙为娱乐室。
第四档墙为客厅餐房。
第五档墙是于舟住的房间。
400平方的屋子,就像一个小型的家,属于于舟一个人的家,整间于宅,除了这个房间有阵法外,其他房间都是没有的,想必他的家人,也都很担心他的健康,对他的宠爱,亦是至极的。
“是小尹吗?”最后一档墙后传来一抹虚弱却悦耳的声音。
是于舟的声音。
空气里充满了久后重逢的紧张气氛。
赫连尹眼珠静静的,“是我。”
“你来看我?”
“是的,你还好吗?”
她话刚落音,身边就闪过一抹影子,韩洛思已经快速跑了过去。
赫连尹一愣,笑了笑,慢慢走过去。
光亮渐渐在眼前强盛了起来。
阳光灿烂而温暖。
眼窝深凹的于舟倚靠在红木床上,他脸色苍白,精神却很好,微笑地看着她们,“你们来了,坐。”
他抬起手。
手背上悬着一条输液管。
透明的液体静静在输液管中流淌,冰冷脆弱。
赫连尹和韩洛思都怔了一下,韩洛思疾跑上去,眼眶湿润,“舟舟,你病得很严重吗?”
“还好。”他扯动苍白的唇,眼珠纯净。
“还说好?你瘦了这么多。”
“没事呢,养一段时间就会胖回来的。”他待人一直和善温柔,看着泣不成声的韩洛思,竟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头,“韩洛思,那天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不要因为一时的不顺心,而否定了整个生活与人生。蝼蚁尚且偷生,好死不如赖活着。就像那句话,‘我一直在为我没有鞋穿而哀叹不已,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一个没有脚的人。’其实有很多人都比你不幸,但是他们都开朗乐观的活下去了,和他们相比,你那点小小挫折又算的了什么呢?你有好的家世,漂亮的外貌,健康的身体,美好的未来。所以,不要把一时的挫折放大成一生的痛苦,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渴望着像你活得一样。”
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身体有问题,于舟反而更珍惜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父母的时常沉默哭泣,家中的凝重气氛,很多不能碰的事情,比如运动,比如旅游,比如恋爱,比如娶妻,比如育儿,这些事情都会成为他一生中遗憾。因为一旦他超过了身体的负荷,他就会感到不适,家人就会紧张担心。而谈恋爱,不过是害了人家姑娘,所以就算在爱也不能表现出来,要藏在自己心中,用违心的祝福去祝福所爱的人幸福。
这个温柔的动作让韩洛思瞳孔一紧。
她握着他的手,心中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而后,她慢慢垂下睫毛,妍妩的眼睛,充满了深邃的感情。
“我以后都不会自杀了,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我该死。”
安静坐在一旁的赫连尹脸色惊愕,韩洛思之前自杀了,为什么?
“你不该死,你的生命是父母给的,他们没有同意,你不能自己去终结。”于舟神情疲倦地俯视着她,那苍白的唇,彷如被阳光打掉了颜色,虚弱病态。
时至今日。
韩洛思真的相信了妈妈的话,于舟的身体真的不好,她更低地垂下头去,声音里有着紧绷的沙哑,“舟舟,你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修养了这么多天脸色还是这么差?”
于舟只笑不语,面有难色。
“不能说么?”
“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韩洛思身子一震,“连我们都不能说吗?”
午后的天空白云朵朵。
阳光穿过窗户照耀在于舟俊美的容颜上。
他凝视着韩洛思,瞳孔浅浅,“我可以不说吗?”
她没有再追问,将手放在他的手上,慢慢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