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湛去咸福宫看望馥笙的,结果她的宫女说馥笙用过午膳去了
御花园散步消食。而且还只带了一个侍女。当即有些不放心,絮儿那丫头他知道做事有些毛手毛脚,怎么照顾得好怀着身孕的宛妃?
他带着小宇子和弄月过来,哪知他们看到的便是雪姬恼羞成怒地将馥笙推开,馥笙被那猛地一推身子直直往后仰,瘦弱的身子摔在鹅卵石小道上。
她恰好一身轻若羽毛的洁白裙衫,不多会儿裙下晕开一滩血,像是艳丽的红梅,那般嫣红刺目……
“孩子……我的孩子!”她无助地惊恐地看着自己流血不止的下、体,漂亮的脸一下子血色尽失,声音轻细绝望。
黎湛不敢上前,就那样双眼无神地死死盯着馥笙如同搁浅陆地的鱼一般无助的苍白的模样。眼前却是浮现长歌倒在永乐宫冰冷的地上,裙衫被刺目的鲜血染红,身体冰冷……
“娘娘!快,快宣太医!快……”絮儿和弄月惊得大声呼叫,两人冲到馥笙身边,弄月抱着流血不止的馥笙,絮儿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娘娘,娘娘你撑住啊,娘娘……”
小宇子也是被这突然的一幕惊呆了,反应过来的他立即对身后的宫女喉道,“愣着干什么,快去,快,快传太医!”他声音里带着颤抖,都不忍看宛妃,那么多的血,孩子——肯定凶多吉少……
“笙儿,笙儿,不会有事的,不会……”小宇子的尖声让黎湛浑身一震,这才想到馥笙的处境,几步冲到馥笙身边,推开絮儿,握着馥笙冰冷的手,用自己的袖子给她擦额头不断冒的冷汗,不知是安慰馥笙还是在安慰自己的,喃喃。
馥笙是真的疼,为了将戏做足,她可是毫不含糊地往下摔的,丝毫没用内力护住自己,这会儿伪造的小产的血和被石子割破的腿上汨汨鲜血混合着,她的唇色不一会儿就青白,该死,用力过度,感觉骨头都摔断了几根……
望着黎湛猩红的带着恐惧的双眼,她心里有种变态的快感,再看向被珠儿扶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雪姬,她眼中嘲弄之色一闪而过,报复的快感,叫她忘记身上的疼痛,只想将这对忘恩负义的狗男女折磨再折磨!黎湛,痛苦吗,难过吗,你的孩子,这次是在你眼前没的呢……
“皇上……救……救孩子……求您……臣妾好痛,孩子,孩子是不是要……离开臣妾了……臣妾不该出门……不该惹……姐姐不快……皇上,姐姐,姐姐也不是有意……谁,谁会,谁会那么狠……要一个孩子的命……呢……”这段话断断续续仿佛用尽了馥笙的气力般,她一直在流血,那血量惊人,不一会就将地面染红,看得人胆战心惊。
黎湛感觉心中有一块地方塌陷了,这么多血,他不傻,孩子定是保不住了。他的孩子,又一次在他面前……他好恨,如果他再早一点,再来早一点,这个孩子会不会就保住了?
“雪姬!你怎么可以对她下手!朕待你不薄,你就算心中不满,也该记得宛妃怀着孩子!”馥笙这一提,黎湛才想起害她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他双目赤红,吃人般的凶狠眼神看着呆愣住的雪姬,那么锐利的眼神,叫雪姬浑身血液都冷却了,僵在那。
她这才回过神,脑海中白光闪过,周馥笙,这是她的阴谋!她这个计策好狠啊,不管她有意还是失手,都让皇上看到她推的周馥笙,这个女人——竟然可以拿性命做赌注!
“皇上,她没怀孕,她在骗人,您快宣太医,让太医给她把脉,她没怀孕,她陷害臣妾!”若是没有周馥笙陷害她之前说的那番话,以雪姬的心机她是不会这么火上浇油地说这话的。但是她想起周馥笙摔倒之前的话,想起她不管不顾陷害她的样子,如果真的怀孕了,她怎么会舍得拿孩子来陷害她?
但是显然黎湛也不是傻子,宫妃再怎么想要算计陷害,也不会蠢到拿自己的护身符——皇嗣做赌注,要知道有了皇子公主的妃嫔才算在后宫有了王牌。所以雪姬这会儿的话更加印证了馥笙说的雪姬对馥笙不满,所以一气之下出手推了她,馥笙十分娇弱,这点他深有体会,何况她的身孕还没过三个月,太医叮嘱前三个月孩子很不稳定,稍有差池就会动胎气。这么高的台阶摔下来,孩子怎么保得住!
“你到了这个时候还狡辩!她为何要陷害你,你有什么值得她算计的吗——她现在是整个皇宫最精贵的人儿,她怎么会因为你拿孩子做筹码!你这个狠毒的女人,没有半点容人之量,来人,将雪妃收押送进宗人府,听候发落!”黎湛看向雪姬的眼神毫无温度,像个陌生人,不,雪姬看到了厌恶——厌恶!听到“宗人府”三个字,雪姬脸色刷地白了,进了宗人府,想要出来就难了,那可是关押王室宗亲的牢狱!
“不!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您不能这么对臣妾!”雪姬歇斯底里地喊着,平日里的端庄温柔全部消失不见。
黎湛却是再也不想见她似的厉声喊了句,“快来人,将雪妃带下去!”
“娘娘,娘娘……皇上!”馥笙心满意足地在黎湛的视线对着雪姬的时候,冲着雪姬得意地笑了下,然后陷入无边的黑暗中,晕倒前,她心中发苦地想着,自己这算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黎湛听到絮儿的尖叫声,立即回头,脸上大骇,立马将一身血的馥笙抱起,飞快地往咸福宫的方向跑,“太医呢,莫言快将太医带来咸福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