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英受了伤被挑断了脚筋,恐怕再也无法行走更别说一身武功了。刘家堡的人对周笙一行人再次充满敌意,扬言要杀了赫连月。但是这件事情当中真正牺牲性命的却是与赫连月情同姐妹的抚音,周笙的侍女。因此原本以为赫连月是丧心病狂地要杀了刘英的人,都不敢噤声了。
他们更不敢噤声的原因还有——周笙,她昨夜抱着侍女一身阴寒之气,甚至险些将刘英房外的下人全部杀了。人在强大可怕的强手面前,总是选择沉默和软弱的。
也是因此,众人将关押起来的弄月带出来审讯,长歌说,她相信弄月不会突然无端地要杀人,更不可能杀了同伴。
“周阁主,你这话可就是偏袒了!赫连月对盟主一直存着敌意这是众人皆知的,兴许她是一心杀红了眼,错杀了抚音呢!”有人立即反驳长歌的话。
长歌冷冷地扫过一眼,那眼底像是万年的冰寒,让那人身上不禁战栗一下,气焰一下就灭了不少。长歌起身,望着众人道,“死的是我情同手足的侍女,我都痛心不已,你说与抚音朝夕相处、患难与共的弄月,如何下的去手!”
“周姑娘——”刘家堡上上下下也就唯有刘少朗没有冲动地要裁决弄月,他始终还是善良的,他知道死了最亲的侍女的长歌的心情必定是与他失去妹妹一样的。只是,想到惨遭毒手的母亲,他忍不住狠了狠心,道,“家母本就是病重之人,现如今更是再也不能行走,功夫也废了,这笔账我不得不向赫连月讨!”
长歌一夜未睡,一早赶来就要和这一群人斗智斗勇,身心皆疲,她看着刘少朗,知道这个人一直都是无辜受牵连的,可是她不可能叫抚音白白惨死之后又让弄月冤死,她想了想,还是狠心道,“刘兄,一直以来周笙都知道你善良正直,所以才迟迟没有将你母亲做的事抖露出来——可现在我必须告诉你,弄月就算杀了刘英都不为过!”
“你!”
“周笙!”
刘少朗不敢置信,众人也是。
“我今日仅当着几位的面,说出当年的事,但是罪不及家人弟子,希望司马前辈和元空大师作证,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刘英得到了应有的报应,我们凤阁代表赫连月不再追究。”长歌高声对着众人说道,而后将当年刘英是如何为了水月诀而勾结江湖人将水月山庄几百人屠杀,放火烧庄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不可能!我娘不会这样做!你骗我!”刘少朗不肯接受地摇头,他看着长歌,面色发白,“周姑娘,我对你真心真意,自问从未有半点对不住,你怎么可以这样诋毁家母!”
“刘兄,我知道你不信,那就——看看证据吧!”长歌面无表情,从袖中拿出几封旧的信函,“这是当年刘英写给江湖杀手的信,还有——与你嵩山掌门向南天的秘密来往勾结的证据!”
被点到名的向南天面色一震,而后指着长歌,“你,你撒谎!我向南天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司马龙沉默地接过长歌手中的信函,一一打开看,越看面色越惊讶,不敢置信地将信函递给旁边的元空,而后目光沉沉地看着长歌和刘少朗,“的确是刘盟主的笔迹……和向兄的笔迹……”
他与赫连庄主的感情十分好,元空也是,自然是十分难以接受的,当年那幢惨案,没想到居然与刘英和向南天有关……
刘少朗抢过信去看,原本他还想着就算笔迹相似那也是可以模仿的,可是他却看到母亲与向南天的通信中讲了她要水月诀,其他的珠宝之类的都归向南天,信上还有她独门的私印……他彻底懵了,颓然地坐回椅子上,整个人都受了十分之大的打击。
“向南天,你作何解释!”司马龙刚正不阿,想都没想就挥着拳头要打向南天,他提起向南天的衣襟,道,“你这个畜生!那是两百多条无辜的性命啊,你怎么下的去手!”
向南天见事情败露,心道自己这回是要吃大苦头了,便立即软下来,求饶道,“司马兄饶命啊,小弟也是受了刘英那女人的教唆,才会帮着她做了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啊……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刘英威胁的!她说我要是不帮她,她就不帮我坐上掌门之位……求求你,不要杀我,我也是一时被蒙蔽了……”
“混账!”司马龙见他都招了,气得一掌就将向南天震飞,直将他打得吐血。
“住手,司马前辈,别将人打死了就没了证人了。”长歌冷眼旁观这一切,她早就吩咐了凤阁下去查当年刘英的罪证,只是怕没有查出什么所以先没有告诉弄月,哪知……
刘少朗已经完全呆了,他呆愣愣地坐在位子上,听着众人指认他从小敬佩的母亲,说着她罪大恶极,满手鲜血……
“够了……我不追究了,周笙,求你不要将这事宣扬出去,家母……她已经得到了比死还惨的教训了……”刘少朗突然对着长歌祈求道。
“不行!这武林盟主怎么可以让这样心思阴暗的人来当……”有人立即反驳,长歌冷笑,那人之前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偏袒弄月,现在转眼就翻脸,变得可真快……
刘少朗咬唇,对着众人鞠躬低头道,“家母的身体本已不适合武林盟主这个身份,希望诸位另选德才兼备之人,统领武林,少朗代表家母祈求诸位的原谅……”
众人沉默,长歌说,“刘英对不起的不是你们,既然我凤阁不再追究,诸位就遵守约定,将这个秘密守口如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