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木景然听了风暮寒的话,眉头微微一皱,“世子用军如神,只怕已对攻下苍州胸有成竹了吧?”
风暮寒面无表情道:“待本世子回京后,必然要斩杀一批与你们有关的朝廷官员,就算是朝廷派了后续人员填补,只怕用不了多少时日你们依然要将他们收买到麾下。”
贺木景然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与其跟他们合作,北番四皇子不如与本世子合作。”
“你想要从我手中得到什么?”贺木景然问。
“朝廷官员写与你们的信件。”
贺木景然静静的看着风暮寒,有了那些信,那些官员的通敌之罪便是相当于板上钉钉。
“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本世子许你们北番三年内无战势。”风暮寒幽幽道。
“南王世子当真好大的口气。”贺木景然笑道,战与不战从来都是皇上说得算,怎么可能会听凭一个臣子的左右。
“就算皇帝派了兵过来,本世子也绝不挂帅北征。”风暮寒又补上一句。
贺木景然倒吸了口凉气。
北边环境恶劣,从来都是行军打仗最忌讳之处,他们北番人也算是骁勇善战,不过却是唯独怕这位威武将军。
“世子所言,如何能使我信服?”
“立下字据,够也不够?”风暮寒一字一顿。
贺木景然眸光一缩,如果说他的手里有了风暮寒的字据,到时他们便不怕风暮寒反悔,试问一个人的短处要是被敌人握在手里,他还能如何耀武扬威。
“听起来好像我们的好处要多一些。”贺木景然悠然一笑,“不知世子背地里有些什么打算,可否告之一二?”
他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好的事情会落到他的头上。这次要是与风暮寒合作,以后他们北番还有何惧哉?
“只因朝中某些残党肆虐,本世子欲将其灭之。”风暮寒幽幽道,手持茶盏,神情悠然,好似坐在自家庭院一般。
贺木景然沉吟半晌,道:“不知世子何时肯与我等立下合作字据。”
“攻城之后。”
贺木景然目光定定投向风暮寒,“世子仍要攻城?”
“合作是合作,怎能与攻城合为一谈。”风暮寒淡然道,“明日本世子将从城北攻入,届时还望北番四皇子早些做好准备。”
贺木景然没想到对方竟然提前告之攻城之法,一时间有些微愣。
“世子若攻不下苍州又当如何?”贺木景然问。
风暮寒凤眸斜睇,不屑瞥了他一眼,“若攻不下还有何条件可谈?”
贺木景然顿了顿,忽地仰天大笑,“世子当真好气魄,我等自愧不如。”说完起身,竟拱手一礼。
风暮寒回到中军大营时,天色已晚。
他刚入中军大帐,抬头便见帐中众将齐聚一堂,众人全都埋头围在地图前,指指点点,一个个脸上神色肃穆,气氛压抑。
风暮寒轻咳了一声。
所有人全都抬起头来,看到他时全都松了口气。
风暮寒扫了一眼众人那紧张的脸色,道“出了什么事?”
“后军到了。”一名副官禀道。
“哦。”风暮寒含糊应了声,他已经提前一天收到鹰隼送来的密信,知道粮草被烧一事,不然他也不会急着今天便入城与敌方交涉。
“世子妃刚刚来过……”不知谁低声说了一句。
风暮寒身子猛地一滞。
众将全都低下头去,纷纷道,“……属下还有事要处理,先行告退……”说完全都告退出了中军大帐。
风暮寒转回头,却见青衣立在帐外的阴影处。
风暮寒愣了愣,唤了声:“青衣。”
“属下在。”
“世子妃如今何处?”
“正在帐中歇息……”青衣低头道,“不过……”
风暮寒眉梢微动,只见青衣面有为难之色,“世子妃听说您独自进了苍州城,似乎有些不安。”
风暮寒微微叹了口气,他孤身入敌营之事虽然帐中众将都已知晓,不过他们却并不赞成此事,只是他身为主帅,其他人无法左右他的决定,他也不用向他们解释什么。
可是只有那一人……他当真拿她无法,吓不住她,也骗不了她。
“知道了。”风暮寒苦笑。
离了中军帐,带着青衣往后营去了。
一路上青衣简单将后军的事说了,风暮寒剑眉渐渐拧起,眉心处隆起一道深深的“川”字。
“通敌之罪,按军法处置便是。”进入帐篷前,风暮寒低声吩咐青衣,“你去通知几个副将,告诉他们明日攻城,要他们提前准备,三更便要埋锅造饭,天明时自北城攻入。”
青衣愣了愣,主子如此吩咐,显然是今天便不再准备去中军大帐了。
眼瞅着明天就要攻城了,主子竟没有通宵达旦的拽着众将商议军情……这也太不同寻常了吧?
不待青衣想明白,风暮寒已然挑了帐帘,进了帐篷内。
帐内只点了一盏油灯,叶芷蔚正靠在榻上,目光仿佛凝滞在了那盏灯上。
“在看什么这么出神?”风暮寒幽幽开口道。
叶芷蔚听到声音,抬头,秀眉扬起,乌黑的眸子里水光潋滟,竟藏着淡淡的冷漠。
风暮寒微微吃了一惊,几步上前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颌,迫她扬起脸来对着自己,“怎么弄成这样,可是谁为难你了?”
叶芷蔚抬手想要挥开他的手。
谁成想风暮寒早有准备,另一只手直接捉住了她扬起的手腕,紧贴着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