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暮寒跟随那名侍从出了屋子,绕开府外的守卫,风暮寒身边也没有带近卫军,两人直接进了太守府后园的一间不起眼的院子。
“不知世子可否将交换的东西带来了?”屋里显得有些幽暗,窗户上垂着的深青色的帘子,挡住了外面的阳光。
“四殿下的东西也带来了么?”风暮寒淡淡道。
“这是自然。”北番四皇子贺木景然身上披着黑色披风,悄然来到桌前,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叠信件,丢到桌上。
风暮寒信手拿起一封,细细看了一遍,微微点头。
“世子,你与我们的协议呢?”贺木景然伸出手来。
“有笔墨么?”风暮寒问。
贺木景然一愣,“你没有提前准备么?”
风暮寒冷哼一声,“倒是想准备,可惜没有功夫。”
贺木景然讪笑,拍了拍手。
门开了,从面外进来一名同样身穿黑色衣裳的侍从。
“取纸笔来。”贺木景然吩咐。
不一会功夫,那人将笔墨纸砚放到桌上后便退了出去。
风暮寒上前调好墨,一挥而就。
贺木景然拿起来繁复看了三遍,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有世子为盟友,当是我等之幸。”
风暮寒正将桌上那些朝中叛臣的信件收起来,唇角紧抿,似迸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对了,你的信使被我高价收买下了。”贺木景然突然道,神色略有得意,“以后他便是这边叛军首领,你若想找我可以先与他联系。”
风暮寒挑起剑眉,“你就那么相信他不会背叛你么?”
贺木景然一笑,“人各有弱点,有人贪财,有人好色,只要有弱点便可以加以运用,这种人自然要比那些正人君子更为堪用。”
风暮寒沉默着,不置可否。
贺木景然突然一甩衣袖,扬起一股白烟。
风暮寒警惕的后退半步,可是身体却意外的僵在了那里。
贺木景然低低的笑起来,“世子莫慌,我并没有恶意,只是如今苍州沦陷,我不得不防备于你,此毒伤人不深,待我离去后,自会渐渐消去。”
风暮寒脸上神色不变,“看来四皇子是要急着回去了。”
贺木景然本已回身进入房间内的暗门,听到这话不由回过头来,看向他,“难道你还有什么事?”
“有个人……想让你见上一见……”
就在贺木景然发愣的功夫,暗门内闪出一个人影,沉声唤了句:“主子。”
贺木景然大惊失色,猛地转过头来。
此处暗道乃是他提前准备的,通过它可以逃到城外去,可是现在怎么居然从里面走出了风暮寒的人。
当他看清那人面容时,更是惊骇的呆立当场,自脊背向上窜起一股寒意。
“他……他是……”贺木景然话音卫落,风暮寒突然闪身来到他的身后,伸指点中了他的穴道。
贺木景然的身子僵立在那,动弹不得。
“你……你怎么……”贺木景然被一连串的突发事情弄的回不过神来。
“你的毒烟对本世子自然是无用的。”风暮寒幽幽道。
对面暗道里的人这时走出来,站在他们面前。
贺木景然这才看清那人一身侍卫打扮,在风暮寒面前态度恭敬,只不过那人长着一张与他完全相同的脸。
“他是何人?”贺木景然只觉舌头都要打了结,他好不容易才能保持住自己的理智。
“你以为他是何人?”风暮寒淡然道。
“莫非你想用来他代替我?”贺木景然语气森森,咬牙切齿道,“没想到南王世子竟也会想出这等天真的主意。”
风暮寒没有理会他,而是对青衣道:“外面情况怎样?”
青衣刚要开口,忽听暗道里传来脚步声。
“师兄可在?”暗道里,柳无言伸出头来,脸上仍带着他那招牌式的,愤世嫉俗的表情。
“怎么样?”风暮寒问。
“全都处理干净了。”柳无言耸了耸肩。
贺木景然大惊失色,嘴唇翕动半晌说不出话来。
“四皇子莫急,以后你有的事时间慢慢想。”风暮寒冷冷道,抬手他点中了贺木景然的哑穴。
“带走。”他吩咐柳无言。
柳无言抓住贺木景然将他抗在肩上,通过暗道离开了。
贺木景然瞪着眼睛,死死盯在柳无言的脸上,好像生生要把那里烧出个洞来似的。
柳无言嗤嗤笑道:“四皇子,你就算把眼珠子瞪爆了也是无用,你留在外面的随从都已经被我清理干净了。”
贺木景然面孔抽搐着,似乎想要说出话来,可惜他被点了穴道,只能空使力气。
刚才柳无言称呼的那声“师兄”他听得清清楚楚,可惜他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到这一点,他背地里让人去调查了柳无言,可是只查到了他曾在松鹤堂做为杀手的记录。
他以为柳无言会帮风暮寒只是为了银子,结果现在他棋错一招,满盘皆输。
风暮寒将青衣留在屋里,直到暮色渐拢才走出房门。
“你可想清楚了?”风暮寒问。
“属下全凭世子爷吩咐。”青衣神色不变,沉声道。
风暮寒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语气幽幽,“无论如何,他们确实是你的亲人,就算你会拒绝,本世子也不会怪你。”
青衣突然几步来到风暮寒面前,撩衣襟跪倒在地,“属下蒙世子不弃,若无主子相救,焉有属下今日,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属下愿追随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