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在杜薇身边的玲珑立即护在自家主子身前,挑了眉毛上下打量小莲,“你是何人,敢在我家小姐面前口出狂言。”
玲珑算是江湖出身,虽然在苍明那里学了高门府邸大丫鬟的规矩,但骨子里仍带着桀骜不驯。
小莲没想到对方居然比她还凶,不由得一愣,气焰便矮了一分。
这时自小莲身后走近一位身着青衣的小姐,不屑道:“当真没有规矩,不知天高地厚,能得无双公子相邀应是你的造化,没想到低贱之人终是上不得台面,可惜了公子的一番心意。”
对方指桑骂槐,就连玲珑都能听出话锋不对,不由得沉了脸色。
杜薇却是面不改色,淡淡唤了声:“玲珑,江上风大吹得头疼,我们回去吧。”
玲珑只得称是。
小莲见杜薇毫不理会她们,不由怒道:“真是不懂礼数,我家小姐在跟你话,你难道聋了不成!”
杜薇正准备离开,听了这话淡淡一笑:“有人说话么?可我刚才分明只听到犬吠。”说着回身向玲珑投去问询的目光,“你有听见有人跟我说话么?”
玲珑会意,笑着摇头:“奴婢什么都没听见。”
青衣小姐白了脸,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直白的羞辱,骂人还不带脏字的。
“你敢骂我家小姐!”小莲怒气冲冲,迈步拦在杜薇面前,“你可知我家小姐是谁?”
杜薇垂下眼睛,幽幽道:“我没兴趣知道。”
小莲被她抢白的一滞,又怒又恼:“说出来吓死你,我家小姐可是当今皇后娘娘的族人!”
杜薇眸光一闪,“你家小姐莫非姓吕?”
小莲得意道:“算你是个明白人,若是识相就快些向我家小姐赔礼,免得到时祸患九族。”
“祸患九族?”杜薇突然笑出声来,白玉似的柔荑遮在朱唇边,笑得花枝乱颤,只叫远处的那位红衣公子看得入了神。
“要说祸患九族,我还真有些怕呢。”杜薇说着向后退了半步,上下打量着那位青衣小姐,“前阵京城里吕府被皇上下令查抄,听说就连皇后娘娘也被连累的进了冷宫,不知你们这位吕氏族的小姐是哪系旁支,莫不是怕被人流放所以才逃出来的?”
此言一出,不但青衣小姐白了脸,就连甲板上其他人也皆大惊失色,看向青衣小姐时全都面露警惕之色。
一旁的玲珑故作担忧道:“小姐,咱们还是离得远些吧,若是不小心,被人安上个结交逃犯的罪名可是担当不起啊。”
杜薇连连颔首,绕过小莲,理也不理青衣小姐,直接下了二层甲板。
小莲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在她们身后跺脚大叫:“你们竟敢口出狂言,污蔑我家小姐,等船靠岸时看我们不抓你们见官!”
杜薇头也不回,冷笑:“别到时官没见到,先将你们发配到边外了。”
“你……”小莲气的抓狂,周围人群迅速散开,气氛明显比刚才压抑了不少,许多人看向她们的眼神中都带了警惕与些许的幸灾乐祸。
青衣少女一副泫然欲泣的神情,哀哀戚戚,眼底含着晶莹的泪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只叫甲板上的一些男子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要不是因着刚才有人提点出她的身份,他们担心会被连累,不然这会早已有人忍不住,想上前劝慰她一番。
就在甲板上的众人渐渐散去之时,一名随从打扮的男子来到小莲面前,道:“无双公子有请你家小姐。”
小莲大喜过望,回头看向青衣少女。
青衣少女也不觉面露喜色,抬眼看去,只见红衣公子正在远处看向自己,唇角含笑。
来至红衣公子面前,她盈盈施礼:“小女可馨见过公子,家父以前经常提及公子,称公子当京城第一风雅之士,此次上船前便听闻公子也搭乘此船,不胜欣喜,此次能陪公子饮清茶一杯,当死而无憾。”
红衣公子银质面具下,双眸亮晶晶的盯着她的脸,勾起唇角,却是缓缓开口道:“小姐莫非是吕氏一族之人?”
吕可馨全身不禁一震,她早就听闻无双公子平时在外人面前从不开口说话,可是刚才他所言她听得真真切切,他的声音舒缓轻柔,就好像一股清泉流过她的心田,没来由的,让她的心中生出莫名的悸动。
“小女确为吕族一氏旁支,因族中出了事情,家父担心小女安危,故此让小女南下躲避一时。”
红衣公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吕可馨,温润如玉的脸上挂着谦和的微笑,但眸底的笑意却渐渐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明火,燃烧着,像是锁定了捕猎目标的野兽。
杜薇带人回了船舱。
她先是去风思远的房间查看了一番,确定思远只是晕船,别无大碍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玲珑睡在她的床榻旁,熄了灯火,杜薇却在黑暗中翻来覆去睡不着。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白日睡的有些多,烦乱的思绪中时不时会跳出来某个人的身影,他的声音,他的气息,无不使她留恋。
心中的小人不屑的指她笑骂:没出息的东西,才刚刚跟他分开便想念,什么时候你也学得这么矫情了?
翻了个身,她强迫自己去数羊,也不知数到第几千几百只羊时,突然门外的走廊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黑暗中,她睁开眼睛,定定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四名侍卫跟崔先生的房间都在隔壁,风暮寒亲自指派的这四个人无论是身手还是人品,她都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