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
大夫人以帕掩面,哭声凄凄惨惨。
“父亲,儿媳去了庄上,可是三小姐根本就不领我的情,还……还说了好些过份的话……”她欲言又止,好像生怕将那些话说出来后会让镇国公生气。
镇国公有些坐不住了。
本以为将叶芷蔚接回来,只不过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可是现在却接连遇到不顺。
“蔚儿都说了些什么?”镇国公沉声问道。
在他的印象里,叶芷蔚仍是那个胆怯的,整日躲在闵氏背后的小女孩,她怎么可能会对她大伯母说出过份的话。
大夫人李氏支支吾吾,“这……儿媳可不敢说……”
“说!”镇国公不悦的喝了一声。
大夫人眼珠一转,正待开口,忽地金管事从外面进来道:“国公爷,南王府上来人了。”
正堂内,连同镇国公在内,所有人俱都一愣。
南王府虽与他们同为高门府邸,但对方却是纯正的皇族分支,身份贵不可言,所以彼此间并无太多来往。
镇国公急忙道:“请进来吧。”
金管事应了声便退了出去,不一会带进来一名身穿青色衣衫的年轻男子,那人一身侍卫长的装扮,腰佩长剑,剑柄坠着红色流苏。
“见过国公爷。”那人上前拱手施礼。
镇国公没想到对方竟会如此客气,于是微微点头。
“属下乃世子爷身边的侍卫长青衣,特奉世子爷之命来传个话,叶小姐现在仍在南王府,王妃与她一见如故,不舍得让她回来,所以让属下过来支会声,叶小姐要在王府多住两日,王妃也会教习她些宫里的规矩,到时绝不会误了进宫的大事,请国公爷放心。”
镇国公惊讶道:“我们三小姐在你们南王府?”
“是,是我们王妃下了帖子,亲自派人去庄上接了她过来的。”青衣回道,“听叶小姐说她本来与她伯母商议,今天拜会过王妃后再回来,只是我们王妃实在喜欢叶小姐,想留她陪她两天,世子爷担心我们礼数不周,特意让属下过来说一声。”
正堂内,顿时陷入一片奇异的寂静当中。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在了大夫人李氏的脸上。
刚才李氏还在这里哭哭啼啼的说三小姐的不是,说她如此难为自己,不肯回府来。
怎么南王府的人所说却与大夫人截然相反?
二房的夫人不怀好意的笑道:“原来三小姐是被南王府请了去,非是她不想回府,看来是大嫂自己理会错了。”
大夫人愣在那里,简直不可置信现在她所听到的。
叶芷蔚那个贱人竟然被南王妃邀请去了,这怎么可能!
她不过是个十三、四岁大的小丫头片子,又没有父母给她撑腰,南王妃怎么会突然请她过府去。
她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侍卫,心里越发的狐疑起来,假的,一定是假的!这个人只怕是那丫头从哪里找来做幌子用的吧?
大夫人眼珠转了转,不过这话她却不敢当面说出口。
“三小姐真没向我说起她要去南王府拜会之事。”她委屈道,“难道她是怕我这当伯母的知道了,会阻拦她不成?她孤身一人去王府做客,难免礼数不周,要不我去接她回来吧。”
“不用了。”镇国公开口道,既然南王府都来人说明了此事,他再急着让人去接叶芷蔚岂不是显得他们过于小家子气,不信任对方似的。
“蔚儿是个懂事的,又有南王妃照应着,不会有事。”
大夫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镇国公望向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满。
她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连忙低了头。
镇国公象征性的与青衣寒暄了几句,青衣送上一只墨漆匣子后便回去了。
镇国公让人开了匣子,只见里面装着一只金镶玉的镇纸。
“都散了吧。”镇国公道,心情略微轻松了些。
先不说这只镇纸的价值如何,南王府那可是皇室宗亲,向来是讲规矩的,所以便送来此物做为擅留叶芷蔚的赔礼,也算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大夫人刚出了门口,便听到身后二夫人轻声笑道:“没想到三小姐还是个好命的,是吧大嫂?”
大夫人恨恨咬牙,她在庄上吃了亏,本以为今天能讨回来,却不想被王府的人给搅了。
“二弟妹,你说叶丫头真在南王府么?”大夫人嘴边掠过一丝阴冷的笑意,她才不信那个丫头的谎话。
也不知谁借了她那些胆子,现在居然还敢当众派人冒充南王府的侍卫来传话。
“这个……我可说不好。”二夫人捂着嘴嗤嗤的笑,“再有两天宫里的嬷嬷就要来府里了,你可准备好了咱们三小姐的院子?”
一想到要劝说瑶琴把她那院子空出来,大夫人就头痛。
全都是叶芷蔚给她带来的麻烦,要不是因为她,她现在怎么会落得里外不讨好的境地。
李府那边听说已经凑齐了银子,将李源从大牢里接了出来,可是人却只剩下了半条命,正在府里养着,米铺子的生意又被顺天府尹封了,说是什么时候结案,才什么时候解封。
李府的手里已经没了银子,三天两头的打发人来找她拿银子。
眼下她已经把自己的体已拿出去了一部分,可是还是堵不上这亏空,她只好偷偷动用了镇国公府的公银,准备等她将李府米铺的货转卖出去一些后再把这空填上。
可是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忙着叶芷蔚进宫的这件事,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