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风暮寒回府的消息后,叶芷蔚与南王妃两人全都没了胃口,吃进去的菜全然不知什么味道。
屋里点着琉璃宫灯,昏黄的光线显得有些压抑,窗外凉风阵阵,空气中带着丝丝阴雨的气息。
叶芷蔚抬头看去,只见窗外树影被夜风吹得摇曳不止,山雨欲来风满楼。
“管事妈妈。”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南王妃叫来了管事妈妈,“世子还在王爷书房吗?”
“是……”管事妈妈回道,“王爷将所有人都从书房赶了出来……好像……与世子吵了起来……”
南王妃听了不住蹙眉,这爷俩像这般争吵也不是第一次了,自从风暮寒从军以来,他的性格似乎越发的沉默,平时就连见他笑笑都极为难得。
“来人。”南王妃站起身,“更衣……”
“王妃这是要去哪?”管事妈妈急道。
“本妃要去王爷书房。”南王妃说着进了套间。
窗外风更大了些,只吹得窗棂沙沙作响。
南王妃带着叶芷蔚从院里出来,两名小厮点着灯笼走在前面引路,大风将灯笼吹得摇摆不定。
透过轻薄的衣衫,叶芷蔚觉出了丝丝冷意,几滴雨丝落到了她的脸上。
下雨了?
两人还未进书房,便见青衣等人俱都站在外面,一个个屏息凝视,书房的小厮低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喘。
书房里不时传来南王爷愤怒的咆哮声,偶尔还夹杂着瓷器破裂的脆响。
“这是怎么了。”南王妃几步来到书房前。
“见过王妃。”众人齐齐行礼。
“王爷因何与世子争吵?”
“属下不知。”青衣道。
叶芷蔚侧耳倾听,大部分听见的都是南王爷的声音。
“虐畜!你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书房里突然传来轰隆一声,把外面众人吓了一跳。
紧接着,书房大门砰地被人踹开了,风暮寒面色如刀,自里面怒冲冲出来。
众人站在门外,只见书房里一片狼藉,南王爷的红木桌案不知被什么破成两半,南王爷手里提着长剑正要追出来。
南王妃见状立即扑上去,一把抱住南王的胳膊,“王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南王爷点手指着走到门外的风暮寒,“看看你养的好儿子……现在都把手伸到本王后宅来了!”
风暮寒停住身形,回身冷冷道:“若是你有本事看好你的女人,本世子也无需如此费心。”
“你……”南王爷举起手里长剑。
“王爷!”王妃拼命缠住南王爷提剑的胳膊,怒斥门外风暮寒道:“站着做甚,还不快走!”
见此情景,青衣等人站在外面谁也不敢上前。
南王爷动了刀子,谁也不好去拦。
风暮寒薄唇紧抿走下台阶,无意中竟与叶芷蔚撞了个正着。
“世子。”叶芷蔚这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现在她只算个外人,撞到王府的家事,自然不好插嘴。
细小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来,抬眼望去,风暮寒眼中似涌起无尽暗潮,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她,宽袖中的拳紧紧握着,似在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
“那个虐畜……你可知他做了什么?”书房内,不时传来南王爷愤怒的声音。
“他竟敢害了庄侧妃的子嗣……那可是本王的孩子,他的兄弟!”
风暮寒薄唇轻启,“那种人生的孩子,本世子不屑于称之为弟。”
“住口!”南王爷推开王妃,冲出门口。
“若是你管束不住那些女人,再伤了我母妃的心,本世子便手刃了你这后院的红颜佳丽,也省得她们日后给你将帽子染绿了……”
南王爷举起长剑,向着风暮寒掷过去。
“王爷!”南王妃吓白了脸,险些晕过去。
风暮寒身形不动,只略略侧过头,便将长剑避了过去。
长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之音,在雨夜中,显得尤为刺耳。
一股无形的气旋自风暮寒身上迸发出来,如同冬日萧瑟的寒风,让人不寒而栗。
叶芷蔚大致猜得出刚才发生了什么。
必是风暮寒听到庄侧妃的事情后来找南王理论,并对南王爷处置庄月琦的方法不满。
风暮寒突然急急自她身边掠过,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寒儿……”后面传来王妃急急的呼唤,“快……快些去人把他拦住……”
“让他走!”南王爷怒冲冲道。
“王爷为何如此生气?”
“你去问问他,看他对本王的庄侧妃做了什么!”
“他能做什么……”
“他竟然下毒,让庄侧妃永绝子嗣!”
南王妃愣住了。
“本王万万没想到,他竟能做出如此歹毒的事情来……”
“歹毒?”南王妃突然冷笑出声,“你的庄侧妃蓄意设计,假作有孕,陷害于臣妾,不是歹毒……她妄言叶三小姐点心有毒,伙同臣妾陷害于她,不是歹毒……寒儿不过是替臣妾这个做母亲的做了应该做的事,便被你骂做歹毒……”
南王妃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向南王爷,美艳绝伦的面孔此时仿佛蒙着一层冰霜。
“若是王爷嫌弃臣妾母子如此歹毒,以后便将那庄侧妃立为正妃好了。”
“王……王妃……”站在外面的下人俱都惊得目瞪口呆。
“臣妾愿与王爷和离,以后也省得碍了王爷的眼!”言罢,南王妃抽身便走,再也不去管南王爷。
南王爷面部僵硬,站在那里,嘴唇翕动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