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派了人出去寻找叶雪连,方氏这边在院子里来来回回的打转,因着那信上只有三言两语,众人也弄不清到底叶雪连现身在何处,所以镇国公便默许了方氏去找大夫,吊着叶容与的那口气,只为让他醒过来好详细询问一番。
眼瞅着日头转西,方氏的心越沉越低,若是现在能将叶雪连寻回来,一切兴许还有回转的可能,府里也能帮着遮掩一二,可要是等到天黑以后……就算叶雪连平安回来,可是她的名声可就难以保全了。
方氏这边战战兢兢地等着女儿的消息,二爷叶广陵却跑到后院去了。
方氏不见他,心里更加没底,差了院里的婆子去打探,结果那婆子回来说二爷叶广陵去了妾室的院,现在正忙着。
方氏一屁股坐在罗汉床上,就像被雷击了似的。
自己的儿子跟女儿都生死未卜,可是她的男人却在忙着造人……她不知自己是该冲出去找他算帐还是留在这里嚎啕大哭一场才痛快。
也不知坐了多久,她听到身边传来管事妈妈惊慌的声音:“二夫人,二夫人……有信了,府外来信了……”
方氏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什么?”
管事妈妈面色惨白,手里拿着一封信。
方氏的手颤抖着,好不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信接过来。
信封一拆开,从里面掉出来一支鎏金梅花簪,还有一小缕长发。
方氏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二夫人。”管事妈妈连忙上前扶住她。
方氏勉强撑着将信展开。
只见信上写明要他们在三天内准备好一万两银子,他们若是敢告官,下次送来的就不只是头发了。
方氏一见那缕头发,立时哭了出来。
对方已经说的够明白了,下一次送来的只怕就是从叶雪连身上割下来的物件了。
方氏慌了神,现在她手里连五千两银子的现银也没有。
管事妈妈小声道:“要不……去大房那边借一些?”
方氏瘪了嘴,自从李氏被休出府后,大房的叶东舟那边根本没人操持家务,几房妾室都想争着当主母,整个弄的大房院里乌烟瘴气。
“只怕……不行。”方氏连连叹气。
就在这时,二爷叶广陵闻讯进了屋子,开口便道:“信呢,在哪里?”
方氏将信递过去。
叶广陵仔细将信看了一遍,不住皱眉,“你能确定这簪子是雪连的?”
“绝对没错,雪连今天出门时就是戴的这支簪子。”她这当母亲的如何认不出自己女儿身上的饰物。
“可是这鎏金的梅花簪城里金铺到处都有卖,你怎么能确定它就是雪连的那支?”
闻听此言,方氏的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二爷他……莫不是不想花钱赎自己女儿出来吧?
“还是等父亲派出去打探的人回来再说。”叶广陵犹豫道。
方氏着了急,上前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袖子,“老爷,这事不能等了,雪连可是个女儿家,今儿若是回不来……以后她可怎么嫁人啊!”
叶广陵叹了口气,“可是现在我们手上根本凑不齐一万两银子。”
“不如我们把五味居那边的干股卖了吧。”方氏急道,五味居的干股每年都会为他们带来上千两银子的分红,可是现在又不是年关,哪来的分红钱。
“不行!”叶广陵直摇头,五味居的分红可是他们二房每年最重要的一项收入,只需坐在家里就有钱拿,还不用他们操心店里的生意,像这样的好事简直没处找去,要是把那干股卖了,他还真舍不得。
再说叶雪连只不过是他的女儿,眼下他的两房妾室肚子里都有了动静,所以他已经没有刚开始那般的着急了。
方氏看着她的男人,从他的神色里她仿佛嗅到了不详的意味。
“二爷……您该不会是……不想花银子去赎咱们女儿出来吧?”
“怎么会。”叶广陵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我只不过是怕被人骗了,要知道那可是一万两银子,咱们家底不丰厚,早先又被容与那小畜生败了不少,要是你担心……不如就先从你的嫁妆铺子里出些钱来。”
方氏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她的嫁妆铺子?那可是她的命根子,手上若是没了嫁妆做靠山,哪个嫁出去的女子会被夫家的人正眼相看?再说这些东西里,还有一部分是要留给叶雪连日后出嫁用。
“怎么?你舍不得?”二爷叶广陵眼中掠过一丝不屑,明明刚才还一副慈母的模样,现在一听说要动她的东西,马上就变了脸。
“……我的那些铺子只怕是一时找不到好买家,那些人只给了咱们三天时间,还是五味居的干股容易出手些。”方氏搪塞道。
“你是怕动了你的嫁妆吧?”叶广陵冷声道,“待雪连回来后我自然会想办法将你的钱给你补上。”
女子的嫁妆只为私人所有,通常夫家就算是出了事,也不能擅自动用那些钱财,不然传出去了会被外人所不齿。
可是方氏仍在犹豫。
她嫁给二爷叶广陵这么多年,对她这男人的性子最是清楚不过,胆小谨慎不说,还特别抠门。
只怕她前面动了自己的嫁妆,后面他就会找各种借口搪塞她,到最后,吃亏的人还是她。
“不如……我们去找父亲商量商量……”方氏犹豫道。
“不行!”叶广陵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他们二房院这些日子里出的事已经够多了,他若是再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