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晕了这几日,什么都不记得了?”墨青面色变了变,多了些惊骇。
申郡茹却低低的呵呵笑起来,胸前的伤还在,申郡碧送来的伤药也在,死了的黄烛也在,嫁出去的墨青也在。
还有这双手,她高举着手在眼前,尚未长开的小小的白白嫩嫩的玉手,微微的颤抖着。
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她竟然回到了十二岁那年。
这一年刚入春,皇上在城外皇家围场举行围猎,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可携家眷参加,嫡母汪氏本不想带她去,但二婶姚氏却执意带上她,谁知她竟误闯了猎杀区,恰被二皇子当做猎物射伤了左胸。
因了这件事申盛侯府成为京中贵族里的大笑话,都称侯府五小姐攀龙附凤却险些丧命。
老侯爷因此被朝臣嘲笑,一气之下不顾她身受重伤将她关到柴房里,逼问她到底怎么回事,她指出当时为她指路的是申郡姝的丫鬟落雨,又有二堂姐申郡碧跟前的丫头作证,坐实了申郡姝容不下庶妹而企图将其残害的罪名,让素有天下第一美女之称的申郡姝蒙上人生第一个大污点。
也正因此,本不待见她的嫡母与嫡姐对她恨之入骨,而她也更加的听信二小姐申郡碧的话。
申郡茹回过神来,满眼热泪抬头望天,真是苍天垂怜,让她获得第二次生的机会。
而这一世,她再也不会被人蒙蔽,更不会助纣为虐。
父亲嫡母之死,嫡姐无缘无故失踪,哥哥变为废人,一件件一桩桩,她都要揪出来。
这一世,她便是厉鬼,只等把仇人挫骨扬灰。
这一世,她还要找到前世的爱人常嵇羽,再嫁他为妻,与之长相厮守,生儿育女。
想到孩子,她目中热泪一串串滚落下来,顺着面颊落在锦被上。
墨青彻底懵了,小姐一会哭一会笑的,莫不是得了失心疯?遂惊慌失措的道,“小姐,您今儿个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申郡碧咬咬牙,擦干脸上的泪,嘴角挂了一丝深浓的笑意,“我没事,我不但好好的,还会越来越好。”
她眼角利光一闪而过,明明带着笑说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墨青心下暗惊,觉得小姐今日与往日大不相同,却又觉得小姐定是被吓坏了,冲撞了皇子又惹怒了老侯爷,而小姐本就不受大夫人待见,偌大的侯府里,谁还能为可怜的五小姐说句话?
她低低的叹了口气,端起桌几上的雏菊花纹盆子,“小姐,您先洗把脸吧,等会子老侯爷……”
申郡茹却打断她的话,“黄烛,你去请二小姐到我房里来一趟,就说我有话要对二姐姐说,二皇子亲口对我说的话,我不甚明白,想请二姐姐拿个主意。这话你只能亲口告诉二小姐一个人听。”
黄烛心感疑惑,又有些担忧,“小姐,二皇子的事您就不要再想了……”
申郡茹自是明白她说的什么意思,不等她说完,就摆了摆手,“放心吧,我对二皇子没那个意思,我自个儿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快去请二小姐。”
黄烛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出了房门。
墨青却还在担心,不解的看着申郡茹,“小姐,二皇子真对您说什么话了吗?”
申郡茹微微一笑,眸底黑沉,“二皇子以为我就要死了,确实跟我说了几句话。”
墨青追问道,“二皇子跟您说了什么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