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须佐之男,不是人,是帝具。”讲到这里,赤瞳的神色略显黯然,“本来切尔茜是跟小须一起加入nigaid的,可惜……”
十二没有再问下去,她从赤瞳的眼中读出了结果,恐怕那个与自己素未谋面的、叫切尔茜的女孩,下场也没有太幸运。
短短数十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变故,或许身为杀手,刀口舔血火海穿梭,提着脑袋执行任务,每活一天都是恩赐,实在不能奢望太多了。
她突然觉得有些不舒服,心口像压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仿佛自己很久以前也曾经历过这样的情景,拥有过相同的觉悟。
但她找不到根源,毕竟这二十年活得太潇洒,想矫情一下都没理由。
然而……为何在谈及“死亡”和“失去”的话题时,她竟会产生如此强烈的共鸣呢?
几乎是下意识的,十二侧眸瞥向银时,却发现银时也在注视着自己,四目相对,她在他眼中看到了相同的痕迹。
深夜,十二所处房间的大门被敲响,她以为是神乐又失眠了来求安慰,岂料一开门竟是银时。
“出什么事了?”
“瞧你说的,好像我来找你就一定得有事似的。”
她板着脸回答他:“找我可以,主要是现在时间不对。”
“反正你也没睡啊……喂,难道你就准备这么和我站在门口聊天?”
话音未落,十二已经揪着领子把他扔进了屋里。
“你最好有着足够充分的论据,让我相信你是要商量正事而不是存心捣乱,否则我就把你顺着窗户扔出去。”
“别激动别激动!”银时当即和她保持一段安全距离,摆出严肃脸一本正经道,“是真的,关于不久之后进攻皇宫的事情。”
十二神色微怔:“具体时间呢?”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十天之后。”
“这么快?都准备好了?”
“我可不记得你在开战之前还需要准备。”
她像看白痴一样看他一眼:“我不用,可娜洁希坦他们也不用吗?如果我没猜错,这次他们是要配合革命军一起进攻的,也就是所谓的□□之战。”
“我想,他们大概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时刻准备着,只等革命军一声令下,然后头也不回向前冲锋,用鲜血替后来人开辟出一条道路,只为建立一个更加光明的国度。
十二思忖良久,蓦然极缓极慢地叹了口气:“那也是我们的转机。”
要斩断赛弗之鹰,最后的希望就是皇宫中的至高帝具。
所以他们也必须去这一趟。
“我有种预感,肯定能成功。”
她闻言笑了一笑:“你对自己还真有信心。”
“我对你也有信心。”
“……”
银时正色道:“上次是我拖累了你,没能让你发挥最强实力,这次我会控制住自己,绝不致再重蹈覆辙。”
其实十二从未承认过,自己只习惯看他嬉皮笑脸吊儿郎当的模样,一旦这男人的表现与客套、认真、诚恳、坚定……等正经词汇扯上关系,她就几乎无法招架了。
她连忙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顾左右而言他:“嗯,可你不是也说过么,男人是要保护女人的——上次你把我要负责的部分都担起来了,那么我发不发挥也就无所谓了。”
银时似是没料到她会如是回答,略一怔忡,眸底隐有笑意蔓延开来。
“也有道理啊,等进了皇宫之后,我也会努力冲在你前面的,到时候你可别嫌弃我挡路。”
“我不嫌弃,只要你别一时兴起再赐我一刀,我就谢天谢地了。”
银时静默片刻,一字一句放缓语调:“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十二原本也是随意调侃他一下而已,结果他的态度反倒叫人措手不及,心跳加速的感觉刹那间再度涌起,她慌忙转身,背对着他应了一声。
“好。”
忘记补充的是,除了方才讲的那几点之外,或许真正能戳中她软肋的关键,是他令人避无可避的温柔。
是他唯独给予她的、烙上坂田银时痕迹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