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信望向了胡宗宪,他从胡宗宪的眼中看到了贪婪。心中不禁摇头,胡宗宪从东南已经搜刮了不知道多少银子,如今又看上了市舶司,他就不想想他未来的命运?他就不想想嘉靖帝会杀他?
罗信不可能让胡宗宪插手市舶司,但是也不能够不给胡宗宪一点肉吃,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道:
“市舶司,陛下盯得紧啊,不器小心翼翼都怕有所失误,哪里还敢在市舶司上分一杯羹?”
胡宗宪的目光中就现出了失望,随后便听到罗信接着说道:
“不过,给自己提供一点儿便利倒是应该的,呵呵……”
“什么样的便利?”胡宗宪目光就是一亮。
罗信心中一动,一道亮光从心中闪过,立刻朝着胡宗宪拱手道:
“这件事情还要麻烦老哥你啊!”
“什么事,你说!老哥能够帮到的,绝不推辞。”
罗信压低了声音道:“老哥,造船的工匠都掌握在你的手中吧?”
胡宗宪略微沉思了一下,紧接着就是目光一亮道:
“不器,你是想要做海上贸易?”
“当然做啊!”
“我们合作如何?”
“如何合作?”
“我出船出人,你出钱出货,负责和那些藩国打交道,我们五五分成。”
罗信心中便鄙视胡宗宪,如今水军都在胡宗宪的掌握之中,出船出人,这都是顺手的事情,却让自己又出钱,又出货,而且还负责和藩国打交道,最后还五五分成,便宜都让他赚去了,这个人真是贪婪的很。
罗信自然不会答应,不过胡宗宪提出了合作,却让他心中一动,轻声问道:
“老哥,你能够出几条船?”
胡宗宪略微寻思了一下,伸出了一个巴掌道:“五条大船。”
罗信沉吟了一下道:“大哥,你也知道我罗家的家底,可以说就是没有家底,几年前我罗家还在上林村务农,可谓一贫如洗。壮大家族一直是不器心中所想,所以不器需要独立的生意。你看这样好不好,你送给我两条大船,我负责出人,你负责帮我训练水手,然后我们各自做各自的生意。当然,大哥不用出钱,也不用出货,更不用和藩国打交道,你那三条船的生意,不器会派人给你打理好,大哥只要等着收钱就好。”
胡宗宪直直地盯着罗信道:“不器,那些大船都是属于水军,闲时的时候用它们做些生意未尝不可,但是彻底送给你,这个老哥可不敢啊!”
罗信便淡淡一笑道:“大哥,不器想要壮大家族,就必须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这方面我想老哥一定理解。”
“理解是理解,但是……”
“老哥!”罗信打断了胡宗宪的话道:“军中的那些事儿,您就不要糊弄我了。只要出趟海,然后说那些船被海盗抢了,又有谁会说什么?老哥,我只要两条船,这份情不器记下。”
胡宗宪微微皱起了眉头,事实上正如罗信所说的那样,如今胡宗宪在东南一手遮天,别说是两条船,就是五条船送给罗信,也能够遮盖过去,没有人会发现。而且他久在东南,对于海上贸易非常清楚。一旦罗信的市舶司运转起来,那绝对是财源滚滚。到时候罗信给他出货,和藩国打交道,那绝对会在顿时间内成为巨富。
但是,他有一点想不明白,他原本是准备出五条船,有这五条船就可以形成一个船队了,行驶在海上,倒也不怕海盗。而且到那个时候,或是已经将最大的海盗头子王直打残了,或是招降了王直,无论哪种情况,都不会再有危险。
但是,罗信只要两条船,两条船能够干什么?就算帮助罗信训练了水手,到了海上,还不是给海盗抢的?
但是他看到了罗信的神色十分坚定,他搞不清楚罗信究竟想的是什么,可是又不舍得拒绝罗信。他可以想象,一旦拒绝了罗信,两个人合作不仅结束了,而且两个人之间会产生隔阂,他如今非常清楚自己的局势,明面看着是他在东南一手遮天,封疆大吏,但是随时会被嘉靖帝罢官,甚至杀掉。而罗信却能够在嘉靖帝的忌惮中游刃有余,所以他需要罗信的帮助。想了一下,竖起了一根手指试探道:
“一条!”
罗信摇了摇头道:“老哥,一条船出海,那不是给海盗送礼吗?”
胡宗宪心中暗道:“两条船那也是给海盗送礼。”
当下有沉思了一会儿,心中也升起了一丝无奈。他在东南是搜刮了很多银子,但是这些银子的绝大部分却都在当初都送给了严嵩,如今他的身上并没有多少钱财了。但是他有必须给朝中大员送礼,送大礼。只是为了那些朝中大员能够在嘉靖帝面前为他美言,让嘉靖帝给他留一条后路。这就需要大量的钱财,而且如今再在东南搜刮已经不现实了,东南已经被他搜刮得差不多了。想要在短时间内获取大量的钱财,唯有海上贸易,而做海上贸易,罗信这个掌管市舶司的人,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最终一咬牙道:
“好,老哥就送给你两条大船,并且为你训练水手。”
“多谢老哥!”
罗信没有立刻返回杭州,住在了总督府。他写了一封信让万大权派人去送给罗青和罗胜,让他们两个立刻带着五百心腹前来总督府。然后穿着便服离开了总督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