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硬币,邓浩然如同吃下了一粒定心丸,右手拇指一弹,那枚硬币便翻转着腾空而起,龙飞花舞的图案交替出现在他眼前。
从凶手一枪毙命的手段来看,像是职业杀手所为,那么凶手应该不会让已经拍下自己照片的相机留在现场;而相机侧面的硬币划痕则说明当时龙熙蕊也在场,并与凶手有过交手;另外,龙熙蕊的龙鳞飞花鳞散可识,所以那枚龙币出现在受害人脚下,显然是她故意留下来的。
虽然对龙熙蕊有着极大的误会,但邓浩然还是相信只要有她在,邓莞尔的安全就会让人放心。
“又被你占了先机,现在却让我无迹可寻。”他自言自语道。
“头儿,你说什么?”身后的史明珠听不懂他的话。
“联系到受害人的家属或同事没有?”邓浩然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已经把车牌号码传给了交警队的人,相信很快就可以查到车辆的登记信息。”
这时候,忽听不远处传来吵嚷的声音。
“对不起,任何记者都不能到警戒线里面来,这是规定。”
“死者可能和我是认识的!”邓浩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
“那么请出示有效证据。”
“可你得让我先看一眼死者才行啊!”
望着女人焦急的样子,邓浩然走过去说:“时珍小姐,你可真是哪有事儿哪到啊!”
时珍脸上的表情实在没有任何一丁点儿的轻松,她望了一眼案发现场的黑色轿车,急道:“这次我不是为采访而来,那是我们电视台的车,所以我担心死者是我们台里的人。”
就在这时,史明珠接到了交警队打来的电话,她冲邓浩然点头道:“她说的是真的。”
没等邓浩然开口,时珍不顾一切冲过警戒线向黑色轿车跑去,上前朝车里只看了一眼,便大叫一声,转过身用双手捂住了脸。
“是他吗?”邓浩然问,本来尖酸的语气已变得严肃而轻柔。
时珍扬起满是泪水的脸点了点头:“是小陈,他才参加工作不久,还没过试用期。”
“是叫陈思的那个小伙子吗?”史明珠接话道,“我好像在你们的节目里见过他。”
时珍默默地又点了点头。
“节哀顺便吧!”邓浩然安慰道,“现在大家能做的,就是尽快摸清线索,将凶手绳之以法,也许你可以告诉我们点儿什么。”
时珍擦着眼泪,说:“台里得到消息,听说警方目前追查‘长靴终结者’的线索落到了地产大亨樊路崎头上,所以需要有人来跟这条线,是小陈自告奋勇要去的,台里的人都知道那是个辛苦活儿,可是没想到会让他连命都赔上。”
说到这里,她刚刚拭去泪水的脸颊又被眼泪打湿。
邓浩然向史明珠要了一条纸巾递给时珍,问道:“你们的消息是从哪里搞来的?”
“这个问题涉及到我的职业*守,恕我无可奉告!”时珍虽然伤心欲绝,但头脑依然清醒,没有被邓浩然套出话来。
邓浩然沉下脸来:“现在你知道这宗连环截肢案牵连多大,有多恐怖了吧!可是你们栏目组一直在把这种恐怖散播给广大市民,现在搞得连电视台都惹火上身了,还闹出了人命!”
他顿了顿,尽力缓和了一下语气,又道:“不过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你们必须立刻暂停跟连环截肢案和你们媒体所谓的什么‘长靴终结者’相关的一切报道!”
时珍拿开遮着鼻子的纸巾,轻声道:“这个我说了不算,得等台里的领导做决定。”
这时邓浩然的手机忽然响起,来电竟然是妹妹邓莞尔的号码,虽然找到龙熙蕊的龙币让他心里忧虑大减,但此刻还是有种喜出望外的感觉,于是马上接听电话,大声道:“你在哪儿?”
只听电话那头的邓莞尔小声道:“哥,我现在樊路崎家里,你在哪儿?”
“在枪击现场。”邓浩然没好气地说。
“啊?那案子交给你啦!看来这个电话我没打错,我打给你就是为了跟你报个平安,免得你为我担心。”
“我说妹妹啊,不想叫我担心还这么晚才打给我?还有昨晚的事儿,你居然敢跟我撒谎了!”
“唉!”邓莞尔轻轻叹了口气,“昨天夜里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总之一言难尽,回去再跟你慢慢解释。还有,当时是熙蕊姐姐救了我,所以你放心吧!不跟你讲了,我还有事——”
听着电话挂断后的忙音,邓浩然心中暗叹:“真是妹大不由哥!”
原来案发当晚黑衣女人开枪打死陈思以后,便伸手去拿他手里的相机,哪知陈思虽死,左手却死死攥住了相机,女人一拉之下竟然夺不下来,正自烦躁,忽听耳边风声乍起,她本能地回收左手,又不想放掉那相机,只见眼前银光一闪,什么东西正好打在相机侧面。
这一击力度非同小可,居然一下子把相机震离了她的手掌,而她的手一松,相机便在陈思手掌的握持之下缩回了车内,那道银光也在撞击之后折射进了车厢。
在危急时刻出手的正是龙熙蕊,与伊人社的人交手之后,她送上了骆驼猴子,又意外丢掉了童舒阳。空手而归之际,夜瞳提醒龙熙蕊监听邓浩然,因为就算她已经再不想碰那宗连环截肢案,起码可以了解一下邓浩然和蒲雨之间到了什么程度;而就算她再也不想听到那两个人的名字,但至少也能从为澄清自己泄露警方机密的角度上做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