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不见了,路非连忙潜到大水牛附近的水里去找,找了许久,也没找到牛牛。
我急得都要哭了,如果牛牛出了什么事。我们两个哪里还有脸去见陈家的人啊。
大水牛依旧安然地卧在水里,眼睛半睁半闭。
我问路非:“这水牛到底有没有主?怎么一直呆在这里不动?”
路非十分焦急,气恼地拍了拍大水牛的背部:“上去。呆在这里做什么。”
大水牛“哞”地叫了一声。似乎听得懂人话,慢慢起身上了岸。
大水牛一动,它身子周围的水好像漩涡一样的向水下涌过去。
我急忙对路非说道:“快,快去看看水下面有什么。”
路非早已经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我等了许久见不到他冒出头来,心里焦急。
这里水又不深,我站在这里水位也只是到胸前。
这个地方着实奇怪,我深吸一口气沉下身子,一低头就埋进了水里。
我睁开眼睛。透过水面折射下来的光线,我看到路非伸着双手在下面摸来摸去,浑浊的泥土里,依稀有一坨黑色的水草状的东西在漂浮着,路非的双手拉着那坨水草用力往外一拉。
那坨水草竟然是牛牛的头发!
他抱着牛牛急忙冲出水面,我也急忙跟着冒出头来。
新鲜的空气呼吸进肺里,水下那种窒闷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
再看牛牛,已经被路非抱到了岸边,他把牛牛小心地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翻过身子,拍打着他的后背,牛牛“哇”地一下,吐出几口清水,却仍旧昏迷不醒。
路非侧耳听了听牛牛的心跳。又连忙对他进行人工呼吸。
牛牛的脸色发青,嘴唇都乌了,浑身上下好像一个布娃娃,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好在没过一会儿,牛牛终于开始呼吸起来。
我们也都松了一口气。
回去之后,舅妈和表嫂看到牛牛的样子都吓了一跳。
路非说了事情的经过之后。舅妈说:“我就说那河里不安生,虽说这条河里没有淹死过人,可是最近一段时间,我到河边去洗衣服,总是看到那里有个漩涡,我就觉得有蹊跷。”
表嫂忙着给牛牛擦了身子,又换了一套干衣服。看到牛牛还是没醒过来,就说要送牛牛去医院。
姥姥说:“乡下孩子,哪有那么娇贵?过了今天晚上再说。”
表嫂有点着急,担心拖延时间,姥姥一瞪,说:“你懂什么?要是去了医院,隔得那么远,今天晚上叫魂怎么叫回来?”
姥姥这样说了,表嫂不敢做声了。
舅妈也连忙点头说是。
奶奶看了我一眼,不冷不淡地说道:“对不住啊,姑娘,本来说好今天晚上帮你和你妈搭话,看来今天是不成了。”
我连忙说没关系没关系。
舅妈又赶紧托人去向舅舅表哥两人报信。没过一会儿,舅舅和表哥两人就回了。
舅舅一进门就说晦气,原来,他今天和表哥去了河对面的一户人家。
那家的男人说自己这段时间老是梦到自己的父亲,指着他的子很凶的骂他,但是只看到嘴巴动,就是听不到骂的什么。
他怀疑自己家里是不是进了不干净的东西,结果舅舅和表哥看了半天,只看出厨房里有一条菜花蛇,除此之外再没什么。
那家人见舅舅没帮他找到原因,就不阴不阳地说舅舅没本事,气得表哥和那家的男人大吵起来。
姥姥听了之后,沉着脸说道:“你怎么就没想到去他父亲的坟地里去看看?”
姥姥这样一说,舅舅立刻茅塞顿开,说道:“对啊,我还真是就忘了这茬了,只想着看他家的风水了。”
姥姥听了,也不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似乎对舅舅有点不满。
舅舅和表哥又问起牛牛是怎么回事。表哥一听那里有个泥洞,就往外走,说是要带人去挖挖那个洞,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不定下面有水鬼。
姥姥厉声喝道:“站住,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了?你们现在先想法子把孩子的魂找回来。”
她指着躺在**上的牛牛说道:“孩子这样子,肯定是魂丢了,你去做那不相干的事情做什么?那东西是你能得罪得起的吗?你就不怕他记恨报复你?”
“今天晚,你们拿件牛牛的衣服出去,给牛牛叫魂,你们两个,赶紧去买九十九斤纸钱,在河边烧了,要是不照我的做,牛牛有个好歹,你们负责。”
奶奶发了脾气,一家人没有谁再敢吱声。
到了晚上,舅舅和表哥提着麻袋里装的纸钱去河边烧纸。
舅妈和表嫂拿着牛牛的衣服出去,围着村子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着牛牛。
姥姥和我、路非守在牛牛的身旁,等着牛牛回来。
黑夜里,远处树枝的剪影四面八方的延伸,好像剪影般撑住天空。
牛牛终于醒了,可是睁开眼睛,却只见到一片迷翳。
他张嘴就说:“这不是我的家,我的家呢?我的家进水了,快救救我的家啊!”
姥姥一听,浑身震动了一下,盯着牛牛问道:“你说什么?”
牛牛又说:“这不是我的家,我的家进水了,快送我回去。”
他的话应该是很着急,可是却用很平板的语调说出来,就好像复读机一样。 ㊣
姥姥紧紧盯着牛牛,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长气,好像听懂了一样说道:“好,今天晚了,明天我们就去你家,帮你看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