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杀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事情的发展会如此出乎她的预料。
大火突如其来的燃起,迅速蔓延整个兵营,火势之急让无数士兵连逃窜的时间都没有,身为杀手的夭杀对于外界本应该极其敏感,但偏偏她腿上受了伤,喝的药里有几味安神的药材,导致她被男人穿好了衣服裹在怀里才懵懵懂懂醒了过来。
空气里弥漫着浓烟,她刚醒就被呛出了眼泪,完全把她搂在怀里的男人抱着她找了块汗巾沾了茶杯里的水捂在夭杀口鼻上,并沉声道:“别把汗巾放下来,要是死了,老子把你尸体丢给西夜战士们玩。”
这个时候还想奸她的尸。
夭杀无力翻白眼。
账外乱糟糟,火光冲天,扭曲的人影投映在帐壁上,纠缠挣扎,鬼魂一般。
“出什么事了?”夭杀的声音从汗巾里闷闷的传出来。
“粮仓那里着火,不知道谁泼了火油,火势控制不住。”男人言简意赅回答,披上一件厚重皮草便往外冲,但怀里的女人抱得死紧,几乎勒进肉里。
火油并不是夭杀泼的,她专注盗取希尔木叛军证据,并且侯爷那边并没有传消息给她,那么这火油又是谁泼的呢?
刚出营帐便感到皮肤的灼痛,希尔木抱着她一路狂奔,速度极快,闯过层层火墙,皮草被火点燃,奔跑的男人仿佛成了火人,感受到炙热的夭杀透过黑暗看男人坚毅的脸,心里猛地一揪。
“放我下来,你自己可以逃出去。”
“闭嘴。”
营帐外是环山森林,沙漠里的绿色腰带。
闯进森林深处后,希尔木快速把燃烧出焦灼气味的皮草甩在地上,看着皮草渐渐变成一堆黑灰。
背上灼伤的男人好想没有知觉,他轻轻地放下怀里面容沉静的女人,仔细察看女人身上有没有哪里烧伤。
夭杀被男人的举动震惊,呆呆的问:“你干嘛救我?”
丢下她这个包袱不是轻松许多吗?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男人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但夭杀发现他耳根子是红色的。
没过多久,陆续有士兵进入森林。
希尔木是个很好的将领,他懂得居安思危,早在开展之前便想到了可能面临火攻,最差不过失去粮草极速躲入森林即可,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火起的莫名其妙,燃烧的速度更是快的令人躲之不及,即便他事先吩咐过,但依旧死伤多数。
“启禀殿下,此次伤亡共计两千多人,粮草损失过半,请殿下整顿。”
一脸漆黑的狼狈将领已经大概统计过,他们军力五万,但是居住于此处的将士不过一万,如此算来,伤亡也算惨重了。
“去排查火油由来,派四方军队搜查……”
“啊——”
希尔木吩咐还未结束,惨叫声此起彼伏。
“埋伏,有埋伏!”
士兵们的叫声越加惨烈,密密麻麻的弓箭降雨一般落下,正处于疲倦惊恐状态的战士毫无防备被射杀在地。
希尔木当机立断,和几位副将一同击断大树,轰然倒地的大树不仅组织了对方的射击,还可以当作盾牌保护自己。
夭杀被男人一掌推断一个双人合抱粗细大树的本事惊愕到呆楞,直到希尔木为她踢开一支飞来横箭才回过神来。
“你是不是有病,不知道躲吗?”希尔木朝她大吼饿,然后一只胳膊捞起地上瘫坐的女人迅速到倒下的大树下,被硬生生按在树干上:“好好躲着,要是让我发现你受了伤,老子马上上了你,奸到你没气儿为止。”
男人恶狠狠的威胁在混乱的战争中格外挣扎扭曲,但又莫名觉得暖心。
觉得暖心什么的,夭杀觉的自己不正常了,妥妥的有了受虐倾向。
对方像是要把人逼到绝境,一波又一波的箭矢不间断,夭杀拖着疼痛的腿挪到一个足够安全的角落,不是害怕希尔木真的奸了她,而是她想留着命回去询问她的主子为何攻击的如此令人措手不及,以至于她这个卧底都几乎着道。
“老大。”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夭杀扭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老五。”夭杀看着他沉静俊美的俊脸瞬间安心了:“今天怎么回事?”
“老大,难不成千花箩没给你说吗?上面说趁子合大败西夜松懈火攻断路,让希尔木手里的军队受点损失算是见面礼了,这点箭对老大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赶快趁乱离开,老八找了一具女尸混在尸体里,老大你可以跟我们回去了。”
老五面无表情啰嗦好半天,然而夭杀的表情一直沉静的令人心悸。
“老大,你不高兴?”缘央终于发现了自己老大的不对劲。
“不是。”夭杀冷漠否定,然后说了一句让缘央不解的话:“我大概走不了了。”
“为什么?”缘央炸毛:“你现在不走以后就没机会了,老大你没事吧,你是不是中毒了?被威胁了?”
“我腿受伤了,不能用轻功。”夭杀意识到自己刚刚说错话了,于是有些仓皇辩解,凌乱的头发遮住她略显苍白的脸,她又那么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刚刚为什么说出那句话。
然而战争的混乱并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远处希尔木身上扛了几具插满箭的尸体朝他们走来,身上带着煞气的男人仿佛刚从地狱深处走来,缘央不再纠结,心一横准备扛他老大离开,然而夭杀下意识推开青年:“别管我,快走。”
“老大。”面容稍显稚嫩的青年被夭杀的执着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