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水路悠悠这九州无论岁月轮转多少载,日月起伏千万回,这九州江湖上是没有魔门邪教这类说法的,哪有不知死活的宗门帮派给自己戴上邪魔外道的帽子,去给那些天生正义感爆棚的少男少女以及以天道正义自居的门派当靶子。便是一些行事狠毒的门派一旦被他人冠上这四个字,哪怕是沾亲带故了,多半要跑到武林人士多的地方哭爹喊年叫苦叫冤了。尤其是现今已经窝囊成池中鲤的落魄江湖,更没人敢有这个胆子走这条剑走偏锋的短命路,王朝铁骑在那虎视眈眈,别说正面缨起锋芒,哪怕是听着闻着小腿肚子都只打颤。百年前武朝朝廷势力低迷时候,倒是有不少自称圣教的宗门帮派有着剜人心肝的**嗜好,只不过还没来得及一同武林外道,剑宗轻轻松松出世了六把剑,号称斩魔台前六神剑,给人割草一般的屠戮光了。所以天晓得剑宗山上那群剑痴什么时候就看你不顺眼了。
不过这次武朝是打着演一出好戏给江湖上蠢蠢欲动的门派,让春水草堂把武素问灰溜溜的打败,把武林盟主收入囊中。可惜扮演丑角的武素问二话不说硬生生的给你上演了一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把戏。说来也奇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种说是成就越高困难越大的说法现今变成了正不压邪。读书人读着读着总要加上自己的歪曲理解。
九州版图上,最长的一条内陆河无疑就是穿插在江南道,江北道以及淮南道上的八百里夜淮河。夜淮河除了用于漕运泊客之外,带领着最大的经济效应就是九百花和九流里庆园行合作的楼船花坊。相传有御剑登仙者星夜从空中俯视夜淮河上灯火通明穿楼,弯弯曲曲的八百里夜淮河星星点点的红灯暖帐蜿蜒出了一条滚滚红尘,直叫人只羡鸳鸯不羡仙就这么醉倒在夜淮河滩上。
这也是叶选择从东流城出来直接前往兴武城的原因之一,在这里搭上下九流的线,登上夜淮河楼船,在后面前往龙门客栈的路上也就一往无前了。因为哪怕是漕运粮船也少不得被那些眼睛长在钱眼里的拦江虎为难一二,但是却有九百花的红袖飘向软了他们的两杆枪。
九州山河逶迤壮丽,夜淮河上,一艘艘画舫楼船灯光摇曳。
江心一艘犹如鹤立鸡群的庆园行楼船上,杨宗保斜坐在楼船船沿上,肩上扛着他那杆血纹长枪,枪头挑着一壶酒,英雄相惜酒。杨宗保双眼战意燃烧。此时江水滔滔,夜空中大风呼呼。对面拓跋峰仰头灌下满满一胸怀荡气回肠,深深的眼窝中,一抹银白色剑光乍现。
“秘技,惊雷。”
血纹长枪倾斜挑起,那个小小的灰褐色酒壶挑飞上天。酒壶下楼船上枪剑相接,铿锵一声金铁交鸣。拓跋峰听雪剑瞬间三剑点在血纹长枪枪身上,划出三道白印。杨宗保眼睑淡漠开合,仰身弯腰,枪尖抵在楼船甲板,婴儿手臂粗细的枪身弯出一个极致的弧度,和杨宗保腰身上的弧度勾勒出一轮圆月。而后杨宗保袖长的五指抓紧血纹长枪,手掌在枪身划过一抹抹去三道白印,挺胸抬肩扛着血纹长枪,以自己脖颈为支点,将枪身化作绷紧的弓弦,而后左手放开,长枪瞬间划出一个半圆狠狠地击打在拓跋峰的剑身上,拓跋峰无奈被击退。杨宗保手中长枪如臂挥使,纹丝不动的接住灰褐色的酒壶。
“怎么,只凭那一招可是拿不走的。”杨宗保面容依旧冷峻,眼神中却充满狂热。
拓跋峰无奈,在不使用内息的情况下,自己的听雪剑虽然在剑里面算长剑一种,但比起那把需要拼接的血纹长枪还是短了不止一筹。不过这不影响他此时的心情,眼眸中的亮光更甚,右手提起听雪剑抬至与耳朵齐平,左手食指与中指合拢,交错弹出敲击在听雪剑上。
“嗡嗡。”
“秘技,听雪。”
杨宗保以相同的方式把灰褐色酒壶挑起,眼睛虽然看不见任何动静,但他知道剑招已经发出了,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促使他抓紧了血纹长枪,心中热血被点燃,冷峭的脸庞首次露出别样的激动,天,开始下雪了吗?一丝冰凉落在手背上,迅速的深入骨髓,杨宗保猛地收枪在怀,下一刻将是猛虎出山。
这漫身刺骨的清凉,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说没就没了!然后不知何时武启站在两人中间,左手提着那个灰褐色酒壶,右手双指如剑夹住拓跋峰的听雪剑。微妙的情景就这么被武启所打破。
楼船上没有起风,不足以吹拂起武启额头垂下来的那一缕发丝,不过在更上一层楼上的叶却看到,武启的那缕发丝忽然无风自动,扬过眼角的红色泪痣,发丝刚动,武启的右手双指指间一声清越的剑吟,武启的衣角起伏,最后只得以一个极为尴尬的姿势夹在杨宗保的枪和拓跋峰的剑中间,双手举过头顶捧着那个灰褐色酒壶。
“那、那个,二位不要激动啊,心平气和、心平气和!”武启连忙缓和楼船甲板上的气氛,“你们在这么打下去,楼船要垮了。”
杨宗保和拓跋峰抬起头向叶投过去疑问的眼神,武启眼中惊慌,心道要遭!果然,叶脸上爬上一抹坏笑,摊着双手耸耸肩,“事实上,只要别动用内息,这船能让你们打到从他手中抢到那壶酒。”
话音刚刚落下,甲板上衣袂翻飞,三人交相错位停止下来。灰褐色酒壶依然在武启手中,不过武启胸前缓缓滑落几缕发丝。叶睁大双眼看着下面这场好戏,期待着一场三人混战,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