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领命,催动内力,将右手中指和拇指相扣,对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轻轻一弹,就见那白布轻飘飘的飘落在一旁的地上。被放在木板上的尸首当即毫无遮盖,被一览无余。
“这,怎么会这样?”刚才带路的侍卫失声叫道。
众人仔细看去,只见那被放在木板上的尸首已经腐烂的面目全非,身无好肉,尸首身上的衣物也已经被尸首腐烂产生的臭水而浸透。
杜若心看一眼雷觉,心中冷笑一下,抬起衣袖捂住口鼻,叹了一声:“最近这天儿,确实是有些热了呢。”
雷觉的面颊微微颤抖着,太阳穴附近的青筋已经鼓了出来,他指着站在一旁的侍卫,斥声问道:“怎么回事?你们竟然连个死人都看不好?快给我把仵作叫来。”
侍卫有些腿软,连声应是。快跑出门去找仵作去了。
杜若心一脸疑惑的看着暴怒的雷觉,“雷主司,不知您的人,是怎么确定这具已经烂透的尸首,就是您具刑司的人呢?”
她不管雷觉已经有些扭曲的脸,捂着口鼻走到尸首头部的位置,仔细左右看了看,又道,“雷主司,我怎么也看不出这人耳朵里的有您说的特殊记号。”
雷觉哼了一声,暴怒的看着那具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的尸体,又恶狠狠的盯住杜若心。
杜若心好像感觉不到雷觉使劲儿瞪他的视线,退后两步,又道:“难道雷主司就是要拿这样一具尸体来戏弄我?给他穿上一件具刑司的衣服,让具刑司的士卒做认证,拿具刑司的册子出来做物证,就要让我信他是具刑司的人?一切都是由您这具刑司说了算吗,恕我无法接受。”
说完,杜若心一脸愤怒,转身就要离开。
“杜姑娘,你要去哪里?”雷觉难得在盛怒之下,还能保持几分理智,没有对杜若心咆哮,杜若心忽然有些佩服此人。
杜若心转身一脸冷笑,“我要去哪里?我要出去。难道我还要留在这里,等你具刑司的仵作在这具已经烂的不成样子的尸首上,变出一朵花来,再下一个不管他烂成什么鬼样子,就是你具刑司的人的鬼话来吗?”
雷觉对着杜若心走进两步,眯着眼睛仔细盯着杜若心的脸看着,“杜姑娘,这尸首如何会成这个样子,恐怕你比我清楚。”
杜若心不示弱的瞪着眼睛看着雷觉,一脸好笑的样子,"雷主司,您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从我到你的来去庄开始,雷主司您就一直在宣导,您这个地方是多么的防卫严格,对所来之人也是有特别的控制。现在忽然想诬陷是我让尸体腐烂了,您这话不可笑吗?且不说您此刻是不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就看着尸首,若他确实像您说的,是今日早晨新死的,那现在看他的腐烂程度,是我一个凡人能做到让他在短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的吗?”
杜若心句句戳到雷觉的痛处。明明就是一个固若金汤的具刑司,明明就是一个闲杂人等根本无法靠近的来去庄。忽然有人进来在死者身上动了手脚,这不就等于在他的脑袋上扣了屎盆子吗?
雷觉的呼吸变的急促而又沉重起来,很明显是动了怒气。他死死的瞪着杜若心,恨不得要将眼前这个明明就是自己动了手脚,还要咄咄逼人的女人撕个粉碎。
浅夏看着这个场景,连忙站到了二人中间,挡住了雷觉的怒气,将自家小姐护在了身后。
“雷主司,我这丫头的案子,还劳烦您要重新考虑了。现在死者身份不明,若不能证明他是您具刑司的人。恐怕,您该将此案,移交到千暮城府衙审理,才算合理。”杜若心说完,对着雷觉恭谦的行了个礼,带着浅夏,就出了来去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