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过去的都是些老人,虽然明知有假,还是背着手在地上挑挑拣拣地品评。
对古玩的热情,让一群老大爷围了过去,立马就发现了有趣的事,谈论了起来。
“哟!摊主,您这儿还有大齐通宝呢?可别是打眼货啊。”
虽然古玩这一行忌讳在一堆人面前评论物件的真假,但这里不是古玩市场,是广场上的单摊儿,而且来这里摆摊的人,物件基本上都不会是真的。因此这话倒不是砸场,而像是带点调侃。
摊主是名年轻男人,个子瘦高,下巴尖细,长得瘦猴子似的,一看就是个奸狡的人。但没想到,他说话倒是实诚,顿时就笑了,“怎么着,老爷子?您老看这大齐通宝能是真的?这玩意儿要是真的,我一准儿送拍卖行了,那是起拍就百万的价码儿,我还能扔地上给您老摸?摸得起您赔不起!”
“唷?还是个实诚人?”见那摊主竟然说实话,围着的一群老人都很意外。一般这种情况,不都该是极力地编一通故事,把人哄得晕乎乎的,动了回家拿钱买的心思吗?
“小伙子,你倒是个爷们!只不过,你这摊儿上的物件都不真,你还叫咱们看什么?”
“呵呵,小伙子有意思,在这儿摆摊不图钱?”
“嗨!图钱我也不在这儿摆啊,哄您这一群老人家,我还不如去哄哄那些有钱的冤大头呢!您几位都是老人家了,坑了您们,回家我老娘非得打死我不成。不干不干,太损阴德。”年轻摊主撇撇嘴,摆摆手。
周围的老人们听了都“哟”地一声,看这年轻人也不像是个奉公守法的,真奉公守法,也不会明知是假还说去忽悠人了。但瞧着这人还是个孝顺的,知道不坑老人。
老人们见此,对这年轻的摊主都不由有些好印象。
这时,一位老人背着手笑了,“小伙子,说实话就对了!你呀,今天就是蒙我们几名老人也蒙不着!嘿嘿,咱们今儿这儿有专家!”
此话一出,不仅年轻的摊主一愣,季子墨也跟着愣了愣。
只见说话的老人把手往旁边的一名六十来岁的富态老人身上一指,“瞧见这位没?故宫博物院的副院长,上过寻宝栏目的。别看今年退休了,眼力可还在!”
周围的老人顿时哗地一声看向那位老人,有几名老人仔细看了看,果然把人认了出来。
“哟!邓老!真是邓老哇?”
“邓老,居然能在这儿见到您老,话说您老怎么在这儿遛弯儿?以往没见到您啊。”
那名姓邓的老专家背着手笑道:“这不是退休了么?在儿子家里住两天,看看孙子!今早就被老郭给拽来遛弯儿了。”
“是么?那太好了啊!我家里有只收藏了好些年的定窑,您老有空儿给鉴定鉴定?”
“我家有套善本,也有些年头了,有空儿您老给掌掌眼?”
“我家也有副字画不知真假。”
“我家也有……”
一群老人围上来,目光灼灼。
年轻的摊主蹲在地上听着,顿时笑了笑,“得!遇上行家了!那行,我就干脆说实话吧,”摊主吊儿郎当地蹲着,随便伸出手扫了扫自己的货,往一堆古钱币的一角圈了圈,“实话跟您老们说吧,就那些光绪通宝是真品,不过,有贵的有便宜的。那您几位要是有看上的,价码我这儿可以给您匀匀,其他的字画瓷器,您老们就别打眼了,大路货!”
几位老人听了都哗地一声,众人一齐去看邓老,于老蹲下身子挨个拿起来瞧了瞧,点头。
真的!
一群老人都纷纷蹲下来,古玩爱好者,哪怕是只值几百块的真品,那在他们眼里也是真品,能近距离观摩学习,也是难得的机会。况且,都是普通老百姓,哪有那么多机会接触真品?一听说是真的,便都眼神热切地蹲了下来。
年轻的摊主蹲在地上,见老人们大多盯着那一千八的铜钱瞧来瞧去,不少人都觉得贵,便笑道:“这还贵啊?您几位老人家掌掌眼嘿,最贵的在这儿呢!这枚光绪通宝楷书小平背宝源局雕母儿,市价五仟五佰个大洋!”
好几名老人瞪大眼,“五千多?”
当今这年头,就算是京城,五千块钱也相当于普通工薪阶层两个月的工资了。
邓老再次点头,一群老人便目光灼灼又去观摩那值五千多的小小铜板儿。
这时,一名老人咦了一声,道:“这是什么钱?形状看起来跟把钥匙似的。”
他这么一说,一群人便都看了过去,只见老人手中拿着只看起来像铜钱的钱币,方孔,圆形,下面连着形状看起来确实像把钥匙。
铜钱上锈迹斑斑,上头的字很少有人看得懂,只看得出是阴刻,然后不知以什么材料填满,打磨得字面与前面齐平。这样的钱币很少见,一时谁也说不出是哪朝哪代的钱币。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枚钱币不在年轻摊主所圈的范围内。
也就是说,不是真品。
尽管不是真的,也有人好奇是什么币。于是,老人们都看向邓老。
但邓老还没说话,年轻的摊主便解释了起来。
“您几位见识少了不是?这是金错刀。王莽知道不?这就是王莽篡汉后铸的铜钱,字是阴刻的,如果是真品,把字填平的可是黄金咧!不过,这肯定不是真的,要是真的,这玩意儿可比大齐通宝还值钱!王莽篡汉的时间太短了,钱也流通得少,传世的至今没几件。目前是市无定价的。嘿嘿,这就是我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