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为尽失后,我是自己也把自己看轻了,又心灰意冷,为顾全夫家大局才容忍那贱人的中伤陷害。今天听你说那些何所谓轻贱的话,让我临死却幡然醒悟。我这一辈子行的正坐得直,凭什么要自轻自贱地认命?是她自己将自己儿子推入池塘,我为何要替她背了黑锅?要不是我忍让,她哪能坐到现在的位置!哪怕拼着最后几天活头,我也能报了这仇!”
连云吃过续命丹后突然精力大增,因为恨意而拍打床铺,嘎嘎作响。
外边的花子边打扫也边听到了连云的话,听到后面报仇的事,突然冲了进来,“你要作梦了,太夫人和你现在可是一个云端一个泥潭,你拿什么报仇,别连累了我们这些!”
肖梦也是很头痛,她虽然同情连云,但是,这确实有些难办啊。
现在家主当家,太夫人是他亲生母亲,还能有连云说话的份。
“怎么不能?我不过是认命才走到现在的地步,我连云当初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她以为是她厉害,那是我没理会她!现在我醒悟了,死也要拉她垫背。”
连云咬着牙说完,突然瞪向花子,阴狠狠地道,“别想去找人告发,告诉你们,我反正是要死了,谁要是在这时候得罪我,少不得我再拖上一个两个!”
花子一震,不肯拿命和将死之人争,连连摆手摇头,说着“我什么也不知道!”转去了前房。
肖梦也惊,随即道,“你放心,这个月,我连这落月阁都不能出!”即便能出,肖梦也不觉得自己有必要管这等旁人的闲事。
连云昨夜听说过谷玉寻的遭遇,此刻并不多问,枯瘦的手覆着肖梦的,面上大有同病相怜之意,“可怜的好孩子,我懂你!”又意味深长,“……你放心,被别人欺负了,一定要还回去!”说完摆手让肖梦离开。
肖梦走到前房,还要继续做洒扫的活,连云却蹒跚走了出来,指着花子和她道,“你们别在这碍眼,扫什么扫,生前没见打扫,要死了来这些门面事,撑谁的脸呢?”
后边的话是对着外头说的。
花子冲肖梦努努嘴,两人离开主院,回了下人房。
路上,花子道,“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只会打打骂骂跟个老疯子一样,现在感觉阴沉可怕。”
肖梦则诧异地看花子一眼,没有回答,心中暗道,‘先前我抽了她一巴掌,怎么她一点芥蒂没有,反而感觉亲近了些呢?’
花子也没等肖梦的话,又道,“王管家也是,以前这里吃穿都短的很,眼见疯婆子要死了,就要我们整饬,哪弄得过来啊。还有那赵管事也是,指着我好欺负就使劲欺负,自个带了小云和喜儿出去乐呵,所有活都派给我!”
肖梦也看出来了,花子想讨好赵管事,却每次都撞到铁板。那小云则是会摸心思,得了赵管事的宠爱。
回到下人房,肖梦再次感觉花子待自己的态度变了,她道,“你受伤还流了那么多血,躺会儿。吃的要去大厨房领,我帮你跑一趟去。院子里的活,到时候问起来,我就说是疯婆子不让扫,怪不到我们!”
肖梦呆愣,这和之前的态度完全不同了嘛,莫非是一巴掌将她收服了?
看出来肖梦的疑惑,花子翻了个白眼,“长这么大,也就你同我说不要看轻自己!”
说完,她合上房门就走了。
肖梦笑叹,‘原来本质上还是个性情中人!’
躺在床上,肖梦又觉得有些累了,本来想看一看储物袋里的东西,结果花子一走就睡了过去。
等花子取了馒头包子回来,将肖梦叫醒吃了一顿,花子就也一起呆在了下人房,肖梦更没有机会看那储物袋。
不过,储物袋反正在自己手里,又跑不了,倒也不用着急。
花子待人好的时候,就真的热情,吃过饭,她又殷勤催促着肖梦睡觉,“你快赶紧再休息会儿,要是等赵管事回来,就没得睡了!”
肖梦领了好意睡觉,花子则开了那唯一的箱子拿出一个布包数起铜铢来。
约莫快到午间,赵管事带着两丫鬟回来,还没见到人,就骂骂咧咧开吼,“花子,寻子,你们两个小蹄子,给你们布置的活呢,怎么没干?不想呆了是吧?花子——,你给我出来!”
花子将数了半天的铜铢一收,赶紧包起放在箱子里锁好,打开门就冲了出去。
肖梦也被吵醒了,听到‘寻子’的称呼愣了愣,随即趿着鞋跟上。
“你个小蹄子,趁我不在偷懒是吧!”赵管事已经捏着了花子的耳朵,她的大力气肖梦已经领受过,这会儿把花子捏的哇哇直叫。
“管事,不关奴婢的事,是那疯婆子不让打扫,奴婢也没办法!”
“还敢撒谎,那疯婆子起身都难了,还能不让你扫,她说什么你要不听还能咋滴?”
“不是的,她起身了,她突然就好了,能起身了!”花子赶紧解释。
“起身?”
赵管事闻言诧异,松了捏着花子耳朵的手。
花子则抱着耳朵弱弱地又道,“奴婢没有骗您,疯婆子真的起身了,还开口阻止奴婢们打扫!”
赵管事没理会花子,嘴巴里碎碎念些什么,也听不清,转身就疾步朝主屋走去,小云兜转身跟上,花子也跟上,只有喜儿虚动了动,站在那里等着肖梦。
肖梦这时才注意到喜儿,乍一眼看过去,却吓自己一跳。
喜儿的穿着打扮和早晨仍是一样,可是那神情,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