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卿呆愣,回到内室坐在软榻上沉思,心中冷笑。
太后够毒的,用自己的亲孙女来牵制叶寞,无非想找一个可靠的眼线,可事关明珠公主的终身大事,皇后是绝不会坐视不理的,如今诚王嘴里能说出这样的消息,说明皇后大致是同意了的。
皇后为何会同意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叶寞呢?官衔不够高,又有发妻,即便嫁过来也顶多就是平妻,这在皇室中还是绝无仅有的事,难道他们不怕丢皇室的脸?
霍卿皱眉,或许太后许诺了皇后什么,而且必定是皇后最在意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她脑中闪过皇后静雅的脸,虽不是倾国倾城但容貌在淑妃、暄妃之上,远远看着总是淡定自若、与世无争的做派,能让她动摇的除了皇上想必就是宋丞相府了吧!
“卿卿!你在生气?”叶寞跟着坐过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上官家的事真是烦人。
霍卿回神,手掌抚上他的脸颊,微笑摇头,“不值得生气,严格说来,公主还是你的堂妹,自然是娶不了的,即便过了门,也只能做个摆设,当个壁上花了,只是苦了公主。”
只与明珠公主见过一次,虽然娇纵,但言行里还是能感觉到公主善良直爽的性子。
叶寞紧张地抓紧她的手,“不是不能娶,是我绝对不娶,此生我只要你一个。”
霍卿低笑,“我知道!只不过若是皇上赐婚我们也不得不从,只希望是个平妻。”
“卿卿!没什么可怕的,今日我与你提起只为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若真把我逼急了,逼迫他让位也在所不惜。这件事情还只是商议,不是定论,你不要多想。”
“别动不动就说这样的话,你要知道现在自己的身后还有一大堆人,还有我,做事不可鲁莽,饭得一口口吃,事情得一步步来。即便逼他退位又如何,百年之虫死而不僵,皇上现在根基已深,就算是诚王上了位他能坐得稳吗?这夏家就是第一个反的,这反而让他们有了发兵的理由,到时候挟天子以令诸侯,我们是为她人做嫁衣。”霍卿温婉诉说。
“你说的我都明白,只是在嫁娶这件事上,我连明面上都不愿意委屈你,委屈自己。”
霍卿依偎进叶寞的怀里,“刚你都说了,不是定论,大年夜进宫,若皇上的目标是试探你,那太后一定会宣我觐见的,到时候我会留心。”
霍卿的话没有让叶寞开怀,她抬头见他一张黑脸,忍俊不禁,岔开话题道:“既然这样,我们小年夜将这些人都邀进府里热闹热闹可好?到时候你千万不能冷着脸,俗话说过年没大小,他们可都不是你的下属,你也不是他们的主子……”
叶寞脸色未动,霍卿又说:“大年夜进宫前我们先去叶府拜年,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
叶寞神色依旧不虞,霍卿暗叹,这本就是这个人引发的事情,她甚至还记得明珠公主对他含情脉脉的眼神,怎么这会儿反而要她来哄着他呢,唉!
怎么办呢,他就是自己的死穴,见不得他不开心,咬咬牙,豁出去了!
探身上前,红唇轻轻摩挲着他的唇角,一双素手慢慢解开他的衣袍,启口间幽香的气息拂过叶寞的脸,“相公,前几天的书已经翻完了,今晚我们是不是要新换一本了?”
叶寞的脸慢慢皲裂,眼神如炬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脸,精致魅惑,怀里的身子柔滑无骨,清香撩人,双臂加重力道紧紧扣住她,邪笑道:“我一直好奇一件事……”
“什么?”霍卿问道,动嘴唇的时候若有若无地触碰他敏感的喉结。
“军中那些有老婆的都说成了亲就是那么回事,时间长了也就腻了,这才想要找些新花样,可我们之间……你可知我现在根本离不开你,只要一天不做那事,浑身都不对劲。霍大夫,你说这是不是病?你得帮我治治才行。”叶寞低哑调笑道。
霍卿闻言对着他的胸膛捶了一圈,“你跟那些人讨论闺中之事?”她发誓若他真敢这么做,她三个月之内都不会让他碰一下,太可恶了!
叶寞抓住那只不留情的手,送至唇边轻吻,耳语道:“当然不会,这是我们的床帏之事。”
说着话拦腰将霍卿抱起,站起身直奔帘幔后的床榻,不时嬉笑出声:“霍大夫,治病的时候到了!您看是先看哪一部分呢?不如从根开始看吧……”
霍卿羞得满脸通红,一张绝色俏脸埋在他的胸口装死,她就知道自己挑衅的后果,不过即便不这样倒霉的还是自己。
可这样的日子,她真的喜欢,为对方的开心而开心,为他不开心而逗他开心。
大年夜的傍晚,叶府连廊下挂满了红彤彤的花灯,地上的银霜折射出喜庆的光芒,鞭炮声不时响起,小年夜的晚宴气氛还没消褪,霍卿给了每人一个大红包,就连粗使的下人每位也得到十两银子和几样精美的点心,所有人都还沉浸在喜气洋洋的氛围中忙碌着。
文殊苑,叶寞正在检查往来同僚的礼单,他现在效力诚王,诚王的迅速强大让那些见风使舵之人对叶府更是趋之若鹜。
桌上厚厚一叠都是霍卿这几日收到的礼单汇总,东西很多但不能每样都收,也不能一概拒绝,托林青的福,霍卿已将这京城各府的关系包括夫人们之间的亲远疏近都了解清楚了,所以趋炎附势的那些一概退了回去,忠直纯良但苦无机会的,霍卿一一回了礼,至于那些与叶寞本就交好之辈,她都亲自回信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