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因夏家造反而轰动一时,待到一切风平浪静时已过了八月。
这场声势浩大的大案历时两个月余,皇上最后毫不手软,夏家上下百余口无一幸免,连流放的机会都没有。太后因皇上的无情大受打击,想尽了各种法子甚至是绝食抗议也未能见到皇上一面,宫里有消息传出,太后心病太重已无法下榻。
与夏家关系密切的许多官员虽没有被株连,但权力该架空的架空,职位该降的降,朝廷不知不觉已然改头换面。
御书房,上官靖鸿屏退了所有人,堂下之人从容内敛,稳健霸气,他的心中突生感慨。他这个儿子出身不够高贵,自小懦弱不敢惹事,边关之行一直到现在不过五年不到的时间,没想到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他甚是安慰。。
上官靖鸿起身,踱步到上官寻的面前,“寻儿,朕今日宣你过来是有事要问你。”
诚王敛下眼眸,“是!儿臣必当知无不言。”
“嗯!”上官靖鸿一脸复杂色,“如今朝中正是缺人的时候,经过夏守仁一事,往后朝中用人必定要谨慎,朕想重用的人就要知根知底才是。”
“父皇说的是,儿臣不知父皇想要打听哪一位。”
“叶寞!朕知道你与他关系非同一般,他对你又有救命之恩,论才能,此人确能担当大任,可听说此人出处神秘,不知寻儿是否了解一二?”
上官寻心中喜悦,若是叶寞能再进一步,对他帮助更甚,可在皇上面前却不敢过于表露,神色平淡地认真回道:“儿臣只知晓叶将军是自小痛失双亲,四处漂泊,后来边关不稳,便毅然参军,儿臣与他是同一天被招募的新兵,军中他对儿臣也是多加照顾的。后来我们关系逐渐亲近,情同兄弟,儿臣也问过他的家事,他总是闭口不谈。”
“哦?这么说寻儿你也不知道他的底细?”上官靖鸿微眯双眼。
“回父皇,儿臣只知道这么多,军人都是光明磊落的,儿臣回京后也没去查他!”
上官靖鸿轻拍上官寻的肩膀,低声叹息,“寻儿,你既然不知他的底细,又怎么敢让他成为你的左右手呢?这样的风险岂不过大,万一被人利用,可能会功亏一篑。”
上官寻心中一震,他与叶寞之间是半友情半交易的关系,其实说交易也不恰当,叶寞帮他做了这么多的事却从未跟他提过任何要求,兄弟之间本就是相互欠相互还的,有来有往才没有负担。以往自己势弱急于要扩张,所以理所当然地享受叶寞的帮助,现在随着他羽翼渐丰,叶寞却成了自己最大的心事,他怕最后对方跟他要的是自己负担不起的。
心中起伏,脸色却未变,“父皇,儿臣觉得他并不是这样的人,现在霍府、林府、叶府已经抱成团,若他有异心或是做出悖逆的事,首先遭殃的应该是另外两家还有他的夫人,儿臣知道他对霍卿一往情深,想必不会将这些人至于绝境的。”
上官靖鸿爽朗大笑,“朕很高兴,你已经懂得了权术的相互制衡,没错,任何一种关系都有两面性,利弊参半,端看如何让它为你所用。”
“儿臣惶恐,多谢父皇赞誉。”
“嗯!”上官靖鸿背着手在上官寻面前踱步,“寻儿,朕这两天想提一提你母妃的份位,这么多年她一直不争不抢,在后宫尽心尽力,配得上一个贵妃位了!”
上官寻猛然抬头,满眼的感激,立刻跪下叩头,“多谢父皇!”
他做了这么多的初衷也是为了让自己的母亲能有个依仗,不至于在这后宫备受欺凌。
“好!”上官靖鸿温润的脸带着笑意,轻轻点头,“往后你与两位大哥地位无异,朕的用意你可明白?”
上官寻太阳穴突突地跳,一颗心快要跳出喉咙,“儿臣愚钝,还请父皇明示。”
“就是你心里想的意思……朕已经想了很久,也观察了很久,朕要立你为储君。”
……
垂涎已久,一直努力想要得到的东西,突然间在不经意间砸在自己身上,那种又惊又喜的感觉让上官寻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闭眼竟觉得眼中酸涩,鼻子发酸。
“不过,朕有个条件……”上官靖鸿冷清的声音砸在他心里,“你亲手把叶寞除掉。”
上官寻抬头,不解地问:“为什么?他不过是个没有兵权的副将而已。”
上官靖鸿微笑,“既然没有兵权,那便更好解决了,只要安抚好其它两府即可。”
“父皇!叶寞对儿臣有救命之恩,我们肝胆相照,如果儿臣忘恩负义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哼!耻笑?”上官靖鸿嗤之以鼻,“难道寻儿认为储君之位还不如叶寞来的重要?”
“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觉得……觉得叶寞帮了儿臣良多,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儿臣觉得想要防着他只要架空他就好,何必痛下杀手,他对儿臣没有威胁的。”
“闭嘴!”上官靖鸿低喝,“没有威胁?你可知他是谁?又知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他夜闯昭仁宫,他是叶溟赫的嫡亲孙子,他要为叶府沉冤昭雪!叶溟赫是先皇定的罪,朕是不可能让他如愿的,寻儿可愿意为他翻案?”
上官靖鸿的话像火药一阵阵炸在上官寻的脑子里。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叶寞帮他夺位是为了让他翻旧案,这就说得通了,翻先皇的案子,除了皇上还有谁敢做。
“父皇,您的意思是让儿臣立刻杀了叶寞,还是灭了叶府?”上官寻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