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锐默默的阅读着邱晔的论文。/x/土壤微生物是微生物学和土壤学的一个分支,而且分的挺开,杨锐读书的时候接触过一些,后来就很少接触了。
不过,同在一个系统下,相关的论文,杨锐读过的少,顺手翻过的却不少,尤其是体系内的专著,几乎都存在他的脑海中。
杨锐没能从邱晔的论文中看出什么来,心中一动,干脆放弃了文章本身,转头盯上了参考文献,并在脑海中用上了搜索功能,翻阅起来。
一会儿,许正平合上了论文,道:“四平稳,没什么问题。”
“没问题?实验数据什么的,都合适吗?”杨锐从不敢高看国内研究员的素质,一本中文期刊拿到手,你首先应该知道,里面有一半是胡写的,剩下的一半里的一半是关系户的论文,再剩余的四分之一才有学术上的争议价值,当然,它们多数是不堪深究的,但想到评职称发奖金都需要论文,研究生博士生毕业也需要论文,论文似乎只是无可奈何的抗议。
许正平是看惯了论文的,轻笑一声,道:“你让我目测的话,实验数据找不出问题来。要不要发回实验室,给他做个重复实验?”
“算了,他这个实验花了好几万呢,咱们不做这种败家事。”杨锐撇撇嘴。
“邱晔这个人,性格是不太好,但性格不好的人,写出的论文,往往是好的,你说我这个判断,对不对?”许正平劝说杨锐收手,道:“找不出来问题,咱们这就回去吧,这房间空荡荡的,怪凉的。”
“这是凉快,外面还大太阳呢。”杨锐将许正平拖住,道:“再看看。”
“我看两遍了,你还不甘心呀。”许正平笑着摇头。
“我还真不是不甘心。”杨锐同样露出笑容,稍微放低一点声音,道:“我拿到文章的时候就想呢,这邱晔要是个天纵奇才,或者写出一篇响当当的论文,咱们出于为中华崛起而读书的目标,放过他就放过他了,我自然想办楸,找人和解。现在嘛……我倒是突然有点想要讨论的心思。”
“讨论?”
“学术讨论。”杨锐点头,展开文章,道:“我是有点疑问,你说,文如其人,以邱晔的性格,他能写出这四平稳的论文吗?”
即使是英文论文,也能看出一个作者的惯用语法和词语,至于中文论文,语感方面的东西就更强烈了。
论文虽然是很程式化的东西,但它既然包含着作者的观点,那它终究就是一种变化了的文章。
许正平听着杨锐疑问,再低头看论文,脸上的笑就收了:“他老师给改文章了吧,这是丁成国的风格。”
“你说他老师给写了文章还差不多,整篇论文的味道都是暮气沉沉的。”杨锐想起后世有同学碰到负责任的导师,那论文几乎是从头到尾,被导师给改了一遍,等于是人家导师写的,学生再在上面修修补补。这种情况在毕业论文中常见,但对三十几岁的邱晔来说,就有点过分了。
不过,这事儿最多就是不好听,算不得什么大错。许正平也只是不太高兴的丢下论文,道:“老丁这个人,骨子里还是太急躁,拔苗助长,没什么好处,但也就是这样了。”
杨锐道:“如果是丁成国写的论文,那这论文,还真不能说是百毒不侵。”
许正平不理解,道:“丁成国都六七十岁的人了,他改过的论文,再要让咱们俩找出问题来,那才有意思呢。他这个论文,要说有多少开创性,谈不上,但就这么四平稳的放着,你也说不出差来。”
“四平稳是摆着不动,动起来,他就不行了。”
“动起来?”
“就说他这个开创,你说谈不上,我看是不够格。”杨锐沉吟道:“你都不是做土壤微生物的,都你都能看出没有多少开创性,他这个论文,我看新意有限。”
“你怎么证明新意?”
“他借用的国?研究资料,超过了参考文献的范围。”
“参考文献?你怎么知道?”许正平自然会觉得奇怪,在没有搜索引擎的年代,想证明抄袭或者过度引用是很困难的,虽然参考文献注明了期刊或专著的名字、时间、作者等资料,但要找到它们,起码得去国家级的图书馆,只有同一个领域同一个方向的专家,才能了解那么多的相关资料,首先凭借记忆建立一个认识。
贫穷落后的国内研究所,瞅着此类漏洞往上冲的,数不胜数,以至于日后有了搜索引擎,令无数大拿金身受损。
杨锐未答许正平的话,只道:“我出去打几个电话。”
出了门,杨锐顺便看了正在假寐的丁成国一眼,心想,丁成国今年都六十多了,他估计对国外的科研发展了解有限,邱晔或许了解的多一点,但只看他论文写的这么平,十有是“填补国内空白”的论文。
年代的中国,倒是支持科研工作者填补国内空白,不过,填补国内空白的应该是技术性的工作,不应该是理论性的工作。
人家国外都已经建立了完整理论了,你自己建立一个新的中国理论有什么意思,如果是苏联那样的规格与世界环境,自家人圈在后院里玩也就罢了,就年代中国的科技水平,自建理论,除了说点套话以外,与用某人的身高代替“米”的概念的意义差不多――要用也能用,就是白花了钱。
如卫生部这样的部委,他们的经费拨发都是有严格的要求的,如果你自己做了一种抗癌药物,那肯定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