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里天色已经黑了,高福田在宪兵大队里吃完晚饭,陪着三本五郎走到春香楼大门前,看着三本五郎走进春香楼之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里。说句心里话,他很想陪着三本五郎一起走进春香楼里,然后选个房间快活一宿,可是转念一想,没有得到那位母夜叉白仙女的同意,他不敢轻举妄动,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因为高福田从心里害怕白仙女将他侄子参加游击队的事情抖落出去,那样他不但不会受到三本五郎现在这样**信,而且说不定脑袋瓜子会搬家呢!
白仙女在高福田家里,俨然像个原配夫人似的。她看见高福田走进院子里,上前不冷不热地说:“回来啦,吃饭了没有?”
高福田虽说从心里讨厌这个女人,但是还是无奈地装出一副笑脸说:“吃完了,在宪兵队的食堂里吃的,三本五郎请的客。”
“他没请你去春香楼里跟那些女人玩玩吗,那多有滋有味啊?”
“请了,不过,有你在家,请我我也不去。”
“说得倒好听,我还不知道你肚子里那几根花花肠子啊,要不是小尾巴在我手里攥着,你早就到春香楼里野去了,还有心思往家里跑。”
“看你说的,我有家不回还能到露天地里去住啊!”高福田装出一副亲近的样子,朝着白仙女的脸上吻了一口道。
“今儿个你陪三本五郎大队长下去视察,有什么收获吗?”白仙女努着嘴笑着说,不知为什么,她一下子关心起这件事来。
“确实有收获,皇军那样封锁游击队,不但不起作用,反而净吃亏。通过这次下去查看,皇军必须改变战略战术,否则,皇军迟早会被游击队一口一口吃掉的。”高福田简明扼要地回答道。
“我看游击队不是块好吃的干粮,是块冻透了的死面饽饽,是不好啃的,弄不好会硌掉牙的。”白仙女不冷不热地说。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相信皇军的能力吗?”高福田问道。
“我这个人谁都相信,谁又都不相信。”白仙女说完笑了起来。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高二老爷,我跟你不一样,你兜里有的是钱,可我卖了近半辈子的身子,没攒下几个子儿不说,到现在都人老珠黄了,谁还能看上我呢。现在谁给我银子,我就相信谁。人,活在世上的每一个人,没有银子是活不下去的。你投靠日本人不也是为了银子吗?”白仙女看高福田没有回答,便瞪他一眼继续说:“我说这些话,你别不愿意听,如果不是你的小辫子在我手里攥着的话,你早一脚给我踢到大门外去了。”
高福田狡黠地笑着说:“那哪会呢,现在有你陪着我说话唠嗑儿,不是挺好吗,省得我一个人在家里寂寞无聊。”
“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你也累了一天,赶紧**吧,我陪着你完事之后,你就赶快睡觉吧,省得我睡着了,你来了兴致,给我弄醒了,我再就睡不着啦!”白仙女柔情似水地笑着,带着挑逗的语气说。
于是,俩人赤条条地躺在**上,互相用语言**,手也不停地在鼓捣些什么。高福田猝然来了激情,却被白仙女推了下去,并笑嘻嘻地说:“你总是这个样子,急不可待,等一会儿不行吗……”
高福田不高兴地侧身躺在旁边,喘着粗气,没说什么。
“看看你这个样子,又生气了不是。”白仙女特意将身子翻过来,然后吻了他两口说:“别生气了好吗,别看你以前经常到春香楼里去**作乐,但是你不懂女人的生理特征。”
高福田还是紧闭着双眼躺在那儿,像死猪一样一动不动。
“高二老爷,对了,你从宪兵大队回来,没听说董家出大事了吗?”不知白仙女怎么想起了这件事。
高福田一骨碌从**上坐起来,惊奇地问:“董家出什么大事啦?”
“董玲美小姐她死啦!”
“你别瞎扯了,她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怎么一下子就死了呢?”
“别的事你说我瞎扯,这人命关天的事我能瞎扯吗?”
“她是什么时候死的?”
“今儿个下午……”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不知为什么,这一阵子我下身有些痒痒,害怕得了什么病,在去医院检查的时候才知道这事的。”
“她好好的一个女人,到底得了什么暴病?”
“什么暴病也没得,是生孩子大出血死的……这些都怪你呀。”
“她死了,这事跟我有什么关系?”高福田不解地问道。
“你要是不撒谎说你侄子被游击队打死的话,她也不会急火攻心,胎儿不足月就死在娘胎里了,由于董美玲小姐身子太胖,到医院怎么也生不下来……最后倒是给死胎弄出来了,结果把人弄出了大出血,用什么办法也止不住,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死去,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能想起她临终前脸上煞白煞白那种凄苦的面容,心里就不舒服。”白仙女最后解释道:“刚才惹你不高兴就是这个原因。”
“她死不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高家也没娶她过门。”高福田心不在焉地说。
“你这个人一点良心都没有。”白仙女生气地说。“她肚子的孩子是你们高家的根苗,何况还是个男孩。如果你把你侄子的真实情况告诉她,她不可能死去,孩子也能正常生产下来。从这一点上也能看出来,董美玲小姐是个重情重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