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福老两口听到张迎春从城里带回来的消息之后,那两棵始终悬挂的心算是落了地,但是,大姑娘家出事的阴影还不时地浮现在他俩的脑海中,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特别是那两个外孙子跟外孙女的音容笑貌,时不时地出现在眼前,他俩心酸的眼泪就意志不注地盈在眼眶里。他俩总觉得两个孩子死得太可惜了,死得太冤屈了,难道是老天爷的安排,这就是命里注定的?
荣华呀荣华,你的命真是够苦了,丈夫和孩子都离你而去,他们到了天堂里算是清静了,可荣华你的人生路还长着呢,怎么走下去,最终归宿在那里,这些能不让已经土埋脖颈子的老两口担心吗?
老两口心知肚明,像荣华这样的**,二婚要想嫁到称心如意的人家是不可能的,也是不现实的,再加上她那个点火就着的火爆脾气,有个男人愿意娶她那就烧高香了,这也成了老两口的一块心病。
就在老两口担心大姑娘嫁不出去的时候,有一个人心里正在惦记着高荣华呢——这个人就是汪长寿的大儿子汪文斗。
汪长寿死的早,在汪文斗不到十岁的时候,扔下妻子和四个儿子就撒手人寰了。妻子汪郝氏带着四个未成年的孩子过日子,吃的是什么样的苦可想而知。汪文斗是家中的长子,在未成年时候就挑起了家庭的重担,为了给妈妈减轻负担,冬天上山打柴,夏天到大田里劳作,样样都抢着干,尽管这样,妈妈在他没长大成人之后,就与世长辞了。在父母去世这个阶段,正是身体生长发育的关键时期,由于过重的体力劳动,再加上营养**,成人之后身体显得十分瘦弱,并且十只手指伸不直,落下了终身残疾的毛病。汪文斗心里明镜似的,像他这样的家庭,他这样的人,在农村要想娶上一个身体健全的媳妇那是不可能的,就是娶上一个残疾的媳妇也很难办到,以前就有这个例子,人家给他介绍了几个姑娘,不是缺胳膊断腿就是前鸡胸后罗锅,就这样的女人还嫌弃他的身体瘦弱和家庭条件不好,其结果可想而知,狗咬吹膀空欢喜。
汪文斗觉得高荣华比自己大十几岁,又是个**,比以前给自己介绍的那几个残疾人要强上几倍,能娶上她也是自己的福分,不过,他心里确实没有底儿。他心想:“不管结果如何,他都要试一试,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恐怕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他为了接近高家人和高荣华,有事没事都要到高家溜达一趟,不是借点家用工具就是帮着干点小活,时间一长,高家人也看出了他的用意。
高长福老两口觉得像大姑娘现在的情况,能嫁给汪老大这样的男人就算不错了,于是跟大姑娘商量。
起初,高荣华拿不定主意,犹豫不决,最后在老两的说服下点头默许了。这事不能找人家小伙子直说,必须得找个媒人在中间撺掇一下,高长福老伴想到的第一个人选就是张迎春,可高长福不同意,原因是张迎春是村长,万一汪老大没有这个意思,村长去了,不是给人家增加压力吗,要是勉强同意了,结婚以后也没有什么幸福可言呐。老伴觉得老头子言之有理,就提议让柏文龙的老婆姚淑梅去办这事再合适不过了,于是一拍即合。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各家各户都忙着拾掇自己家地里的庄稼,柏文龙和姚淑梅两口子也不例外。此时,他俩正在自家的大田里扒苞米呢。
高长福背着个手走了过来,没话找话地跟这两个人打招呼说:“苞米长得不错啊,要不是你们两口子平时拾掇的好,棒子也不会长这么大个儿呀。”
柏文龙和姚淑梅只是底头干活,身后走过来一个大活人压根儿没注意到,听到有人跟他俩说话的声音才将头抬起来看看。柏文龙看着高长福笑了笑说:“长得不算好,不过,一家人一年的口粮还不成问题。”
姚淑梅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笑着对高长福说:“是高大爷啊,您老到我们这儿来可是无事不蹬三宝殿呐!”
高长福听到这话之后笑了,说:“还是淑梅火眼金睛,知道我来就是有事有求于你们。”
“高大爷,有什么事您老就直说吧,凡是我能办到的事情义不容辞。”姚淑梅说话直来直去,不会绕弯子。
“淑梅呀,我们家大姑娘的事你可能早就知道了。咳,现在就剩下她光杆一个人啦!死去的人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要往下过日子,再说了,闺女家早晚都是人家的人,有相当的话就得再走一家,总在娘家待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呀。这一阵子啊,我看汪长寿的大儿子汪文斗有事没事总往我家溜达,看样子对我们家大姑娘有那么一点意思,我想让你跑趟腿,探探汪老大的口信,不知你愿意不愿意去?”高长福终于把来到这里的思意说出来了。
“高大爷,这是做好事,没问题,现在大家都在大田里忙活,等吃完了午饭,我就去跑一趟腿。”姚淑梅很爽快地答应道:“不过,高大爷,这事能不能成,我可不敢打这个保票,这就看他俩有没有这个缘分啦。”
柏文龙在旁边插话道:“要是汪老大同意了这门亲事,结婚以后也不能跟他那三个弟弟一块过,得分家另起炉灶。不然,要是在一起过的话,那日子就没法过了,高大爷,你说呢?”
高的没错,就按照你说的办法去做。”
姚淑梅是个沙楞人,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