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头长得十分像牛的异兽,它的体积也像一般水牛那样大小,头上顶着一对威武的尖角。
令它与一般水牛区别开来的除了它那罕见的雪白皮毛外,还有它的眼睛与尾巴,它只有一只眼睛,生于额头之上,而它的尾巴也不是普通的牛尾,而是蛇尾。
这异兽看起来不像是多么厉害的样子,之前他们遇到过的钩蛇、陆吾、应龙、饕餮等异兽,体型都十分庞大,一望便知实力不俗,不过眼前这一只嘛……
时涤看了一眼他的牛头,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他们在南部区域看到的那一群一群呆萌的夔,这样的联想不禁教他对眼前这只异兽更加不设防了起来。
其余人大多也抱着和时涤同样的心情,却只有书晚脸色大变,低声提醒道。
“万不可轻敌,这是神兽蜚牛,而且这一只不似我们之前见过的那些神兽一般,只是太古神兽的后裔,这一只是真正的太古神兽,定是作为守墓兽被安置在这座主墓里面,这座石棺里面躺着的人一定不一般,竟能把这样的神兽收为己用,令它甘愿在亘古的寂寞中为其守墓。”
“太古时期的神兽原本就比今日的神兽实力要更加强大,再加上它在这古墓之中修行了不知有多少年,恐怕已经有了与神祗相当的力量,我记得古籍中曾经记载过,蜚牛的特点是行水则竭,行草则死,见则天下大疫,这本身就是十分恐怖的技能。”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三句话的意思是,蜚牛可以吸干所接触事物的水分,可以汲取所接触事物的生命力,更可以施放出猛烈的毒素来使人染上瘟疫。”
听了书晚的这一番话,所有人不禁都面色凝重了起来,再也不敢对面前这只异兽小觑,尤其是书晚最后提到的它的三项技能,每一项都令人闻之心悸,看来他们竟是不能与它有肢体上的接触了,此刻他们又被困在这座狭小的墓室之中,此番恐怕凶多吉少。
时涤心下一沉,以当前的情况,恐怕不宜与这只蜚牛发生正面冲突,且看能不能先用言语哄得它打开石门,等出去以后再想办法对付它,只是不知道它的主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平时又是如何与它交流,自己刚刚随口说出的这两句话,它似乎并没有完全相信。
见蜚牛正用它的独目盯着自己,时涤知道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只得硬着头皮答道。
“正是,今日我特地带随从前来视察你是否办事得力,怕你在漫长的岁月中耐不住寂寞心生懈怠,今日一看,你果然不负我所托,我对你的表现非常满意,我还有要务需要处理,这便打算离去了,你快些打开石门罢。”
只见蜚牛的独目之中流露出一丝疑惑,又问道。
“可是……你的气味与主人很不一样,而且如果你真的是主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开门的方法?”
时涤只好接着往下编。
“大概是因为我刚刚会见了太多客人,身上沾染了他们的气味吧,至于开门的办法,那自是因为我政务繁忙,所以一时不能记起。”
见蜚牛似乎还要发问,时涤连忙板起脸来训斥道。
“怎么?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守墓兽来向你的主人发问了?我令你开门你就开门!”
蜚牛似乎是被时涤这一下给镇住了,马上低下头恭顺地回答道。
“遵命,主人。”
时涤听蜚牛这么回答,心下一喜,还以为蜚牛终于相信了自己的话,却不想蜚牛突然抬起头来,用额头上那只独目带有一丝玩味地盯着他,话锋一转。
“小子,你真的很会装。”
蜚牛看着时涤的眼神,就像在看着一个被它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猎物一般,充满了即将开始凌虐的兴奋。时涤心道不好,还以为可以成功骗得它开门,却不想现在似乎反倒着了它的道。
这一次的确是时涤过于轻敌了,书晚分明就提醒过他,眼前这只蜚牛是自太古时期开始就在这里负责守墓,一个有着自我意识的生物,历经了成千上万年独处的光阴,通常只有两种结局在等着它。
第一种,它疯了。
第二种,它拥有了无尽的智慧。
眼前这只蜚牛显然没有疯,那么它便达成了第二种结局,在亘古绵长的光阴中,它不断地向天提问,向地提问,向自己提问,思考着种种俗人根本就无暇思考也没有如此长寿命想明白的问题,从而拥有了无尽的智慧。
也只有这样一只蜚牛,才有可能三言两语就骗过了最为擅长骗术的时涤,无论是动作、表情、眼神、语气甚至是心跳的频率,都隐藏得那样完美,一丝破绽也没有教他发现。
只是,既然它已经识破了时涤等人的身份,又拥有着绝对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实力,又为何还要骗时涤呢?
还是因为寂寞,时涤是它这千万年以来见到第一个人,它想与他说几句话,留下一些不那么寂寞的记忆,然后再杀了他。
时涤看着眼前这只深不可测的太古神兽,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也会这样紧张,不等他做出反应,只听得蜚牛又缓缓开口说道。
“你若以为我只是有心与你恶作剧,那你就错了,我不会平白无故地与你多费口舌,早在石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这间墓室里面就已经充满了毒素,只是这种毒素无嗅无味,你们察觉不了罢了,再过得几分钟,你们就会丧命于此,当然,我不会允许你们的躯体留在这里玷污主人的墓室,万尸坑就是你们最好的去处。”
见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