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但是宓泠显然不是这么认为的,她把手机放到了我手里,指了指。意思大概是叫我打出来,但是尽管如此,这对于我来说还是件困难的差事。
没了手机,宓泠也就不可能直接和我交流了。晨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所以这次宓泠的翻译换成了老周。不过我倒是很奇怪这两人和谐的相处模式,特别是这老周,虽然是安淳的长辈,但明明主子和宓泠这么不对盘,但是他到全然不介意的样子,反而……怎么说呢,我总觉得这老周对宓泠还颇为敬重的样子。
“你说的那句话,是昏迷的时候梦到了什么吗?”老头代宓泠问道。
我无可抑制地想起来那口井和封闭的院落来,还有处处透着诡异的石雕。来回看了看宓泠和老周,不知怎的,心里直有一个声音叫嚣着让我绝对不能说出去。但是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并且在宓泠还没来得及追问时,在手机上写了一个“井”字。
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本以为这个引起我浓烈不安的东西应该是一个“重点”才对,但谁知宓泠盯着那个“井”字看了一会儿,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接着又问了我几个问题,就离开了,只叮嘱我好好休息。
一天之后,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在此期间,温雪榆给我端了几碗药喝。我映象里这还是第一次喝中药,而且温雪榆也不知是煮了些什么玩意儿,喝起来又辛又苦,但我又不好说不喝,只好每次都硬着头皮喝干,真是要把我难受死了。
听她说,这几天宓泠正挨门挨户地去七支的赌石场开石头。刚开始时,还只是开了几块明料,赚了些小零头。但是之后,愈是大的场子,宓泠便愈是来劲似的,接连开出了好几块上万的翡翠,甚至还开出了一块筛漏了的紫罗兰。
而这下,也有人认出宓泠了。按照温雪榆听来的那些流言,以前宓泠在这边混的时候,可是有“从不打眼”的招牌的。但是让我背脊发凉的是,这些个传闻所说,竟都是近五十年前的事情!
不过,回想一下,无论是安淳,还是温雪榆。他们都有意无意地提起过宓泠是个“活了很久”的家伙。温雪榆甚至说过她的年纪是我的十倍不止,这就相当的让人心惊了。之前我瞎猜宓泠是条大蛇精,但是被温雪榆无情地嘲讽了,不过我还真是想不到,除了那些个怪力乱神的东西,还有什么人可以活上百年的。又不是什么玄幻小说,吃颗仙丹就能长生不老。
不过,就假设宓泠真有什么特殊手段,让自己长生不老了吧。这样的话,之前在锦屏山,那个老毕摩的话也就有所解释了。至于宓泠皮肤上鳞片一样表层,或许是长生不老的什么代价也说不定。
而安淳那边,却是整天整天地不见踪影,回来也不会和宓泠这边有什么交流。所以完全不知道他们究竟干什么去了。
安淳晚上来看了我一次,看这人已经恢复了原本带点小贱的深不可测,我莫名地松了一口气。但接下来,这人看见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就立马把我使唤了起来。他说晨易明天要跟着他这一边去办点事情,所以叫我和温雪榆跟着宓泠去场子赌石。明明是个跟班一样的差事,他非美其名曰:学习考察,长长见识。
好吧,期望真能这样。我闷闷地想,前后细思了一下宓泠这前后几天的行动,总觉得宓泠这一个场子一个场子挨着赌的行为不太平常,总有种在步步紧逼的感觉。不过究竟是在逼什么,我也说道不清。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三个就出门了。今天去的算是个比较大的场子,规格比起之前镇上的小铺子明显高出了一个档次,进门还要看资历,那些个水客都被客客气气地拒之门外了。我这才明白过来,宓泠这几天打响名气的行为,其实是在为今天做铺垫。
一进去,一楼的大厅里就是一排排铺着红色绒布的长桌,上面明码标价地放着大大小小的原石。每桌有一个穿着艳丽旗袍的女人站在一旁,只要有人走进,就会上前一一介绍每块原石。,总之,算是售货员的角色。我可从没见过这阵仗,看温雪榆也是一脸兴奋,但是我们两个都只能算是宓泠的小弟,所以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宓泠走,不时四处张望,竖着耳朵听两边行客的对话。
宓泠这显然是一来就要开大的,明料、半明半暗的和开天窗的看都没看,就直往暗料那边走。简单浏览了一下,又果断放弃了出料较稳定的黄鳝皮,看向了摆着黑乌砂皮和铁砂皮的桌子。
一般来说,虽然这两种砂皮的原石,出的翡翠如果品质高的话,会有更高满绿和冰种的可能性。但是总归来说,它们都算是变数较大的,开出来从废料到极品都有可能。一般是些有深厚经验的老玩家,才会信誓旦旦地玩这种料。
因此,这张桌子前面只寥寥站了两三个老人,宓泠一靠近,就显得尤为扎眼。那边那几个老人往这边一看,我们两个年纪更轻的小跟班,也不由自主地有些紧张起来。
但是桌边的旗袍女倒是淡定,礼节性的冲宓泠笑了笑,就介绍说这里是缅甸麻蒙老坑的玉石,都是厂子老板花高价买回来,在这里要买的话,起价是四百元一斤。说起来,这个价格算是高了,但是女人信誓旦旦地说这儿的原石都是经过筛选的,出不了废料,而且块块都是出得了翠的,所以价格高点也正常。
宓泠倒是没对价格有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