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阵势?
待邵家锦从茅厕回到酒楼时,一上楼,便被眼前的华丽阵容晃花了眼。
原本在第一关折腾的一片狼藉的桌面已经拾掇干净,桌面上铺上了素净丝缎桌布,平整滑腻,桌面上整整齐齐摆放了一排羊脂玉酒盏,十数个银质烛台相应而置,烛火摇曳,点点灿光,照的那一排酒盏那叫一个晶莹剔透,净透无瑕,价格不菲。
邵家锦呆立楼梯口,一脸愕然。
“啊呀,小英雄,你回来了。”一个小二突然冒了出来,对这邵家锦讪笑道,“快快快,这边请。”
邵家锦愣愣随着小二走入厅内,转弯,落座,眼珠子至始至终都死死盯着那一桌子灿灿闪烁的酒盏,半分不移,双眼放光。
难道这便是第二关的喝酒行头?
这会,白玉堂直起身形,换成一副倜傥模样,笑道:“这掌柜的说去备酒,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不见踪影……”
话音未落,就闻一阵异香飘忽而至,数名盛装少女鱼贯而入,轻纱罗裙,云鬓皓腕,每名少女各执酒壶一只,娉婷立于桌前,正好每人各对一只酒盏。
那掌柜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站在厅中满面红光道:“三位英雄,这第二关便是比‘酒识’,闯关之人只需辨出这桌上的七个壶酒中装的是何酒便算过关,只是只可闻酒,不可尝酒,不知那位愿闯?”
周围顿时一阵喧哗。
“只可以闻,不可以尝?那谁能猜出来啊?”
“就是,太难了吧?!”
“这不是为难人吗?”
展昭俊颜凝重,不言不语。
而白玉堂倒是一副轻松模样。
“不知猫大人对品酒可有心得?”
“……展某惭愧,对识酒之事……并无造诣……”
冠玉俊颜上笑容逐渐扩大,白玉堂唰得一下站起身,从腰间摸出一把逍遥折扇,“啪”的打开摇了起来,“第一关让小邵子抢尽了风头,这第二关,就让白五爷小露一手好了!”
说罢,白影如烟腾起,凌空落入掠入厅中,堂皇灯下,雪衣飘逸,玉扇轻摇,锐眸一扫,便是一身浑然天成的侠士风采。
来到第一位少女面前,微一抱拳,露出洁白皓齿:“姑娘,请斟酒。”
对面的小姑娘立马就红了双颊,赶忙垂下头将面前的酒盏斟满。
淳淳清液,酒香浓溢,才一盏已熏人。
修长手指执盏放置鼻前,长睫微闭,朱唇若染,灯光下,白玉堂肤若凝脂,竟比那手中上等羊脂玉杯盏还要惑人,看得众人是眼发直,脸发烧,呼吸屏停。
“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勾唇一笑,白玉堂放下酒盏,“桑落酒。”
对面少女脸色又是一红:“公子明鉴。”
众人一阵惊叹。
“这公子厉害啊……”
“真的只闻一闻就能闻出来是什么酒……”
“高人哎,搞不好这白衣公子比刚刚那个小英雄更厉害啊……”
邵家锦瞪着细眼,看着白玉堂又迈步走到第二位姑娘面前,端起第二个酒盏,不由喃喃感叹:“想不到这白玉堂还真有两下子……”
“白兄自小在‘江宁酒坊’长大,这辨酒的本事还是有几分的。”
再看那白玉堂,已辨出五种酒,正朝第六位少女步去。
“开瓶泻尊中,玉液黄金脂——南烛酒。”
“公子明鉴。”
周围又是一阵嘈杂。
“第六种了,猜对六种了!“
“还差一种,这白衣公子就赢了!”
“厉害啊……”
白玉堂面容带笑,一副胜券在握之色,走到最后为少女面前,施礼笑道:“请姑娘斟酒。”
又是一杯溢香清液,白玉堂执起酒杯,放置鼻尖,轻嗅,再闻,顿了顿,又闻,蹙眉。
心头一动,邵家锦不由瞥向身侧展昭。
只见展昭一双剑眉微微一紧。
邵家锦顿时心头一凉,暗道:坏了,这白耗子别是最后一种酒闻不出来了吧?!
顿见那白玉堂缓缓放下杯盏,手中轻摇折扇,抬起桃花眼朝着众人微微一笑:“前六次品酒都是在下独自吟诗、独自道出酒名,实在是无趣的紧,想必诸位也看得有些倒胃口,这最后一杯美酒,不如就请这位蕙质兰心的姑娘吟诗,在下说酒名,岂不是妙哉?”
言罢,又朝众人勾唇一笑。
霎时间,众人只觉眼前草长莺飞,桃花漫天,顿时魂飞魄散,神不守舍,立马齐声附和。
那斟酒姑娘自是受到波及,精神恍惚,面若朝霞,不知不觉就顺口吟出一句:“圣酒山河润,仙文象纬舒。”
白玉堂双眸一亮,折扇脆响合起,提声道:“此酒是圣酒,又名刘郎酒,姑娘,在下说得可对?”
那姑娘立马颔首点头:“公子明鉴。”
众人顿时一阵欢呼。
“哎呦,这个白衣公子厉害啊……“
“厉害啊……”
呼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
白玉堂抱拳而立,白衣飘飘,满面醉人笑意:“客气、客气。”
与此相对,坐在厅侧的邵家锦却是目瞪口呆,满头黑线,僵着脖子转头看向展昭:
“展大人,那、那个白、白少侠莫不是……”
展昭垂眼品茶,嘴角含着一丝不易觉察笑意:
“江湖人人称道锦毛鼠白玉堂聪慧绝顶,果然所言不虚。”
“聪慧绝顶……公子所言甚是、甚是……”邵家锦抽着脸皮笑道。
聪慧绝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