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夜怔愣片刻，才迟疑道，“——金光？你真是金光？那周舍又是怎么回事？还有傅玉书又是怎么回事？”
“傅玉书当然是我的转世，而周舍与我也有莫大渊源。”金光笑了一下，“魔君伤势已经无恙，我便放心了。”
金光向屋内走去，他的手指点在周舍眉心。七夜清晰的看见一道灵光自周舍的灵台紫府冲出，好似找到了依托一般，进入金光眉心。
“六道轮回能洗去魔气，但是天魔的魔气却不同寻常。”金光缓缓说道，“我只知有人将我的魂魄分割，分别投入人间，而今我修炼有成，想起过往，便来寻这一部分魂魄。”
“修炼有成？”七夜依然还没反应过来。
金光苦笑，他伸出手，淡绿色的光芒在他手边闪烁。
七夜又惊了一下，“妖气？你现在是妖？”
“你忘了我讲过的故事？三百年物是人非，忘记了也是寻常事。而今，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金光又顿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现在算是什么，我本是人，却无辜枉死化作妖，等到修炼有成，却又逐渐想起前几世的过往。”
“——而且，我发现天魔的魔气虽然消失了，但是他的力量却被我的灵魂化为己用。甚至也许我能想起前几世的过往，都是因为天魔的力量，毕竟六道轮回是最难挣脱的。”
七夜恍然，“所以天机才混乱不堪，我才算不出你身在何方。”
七夜话音一落，突然觉得尴尬起来。金光想起了所有的事，那么不是前几世的事情也都想起来了么？
七夜蓦的庆幸起来，好在当初没对傅玉书做什么，否则金光看见他，绝对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金光忽地叹了口气，“你愿意与我一起走吗？”
“……”七夜愣了，“什么？”
“我记得你说过，放过我，就是对不起你自己。”金光的声音很平淡，“现在我就在这里，你愿意与我一起走吗？”
七夜半晌没说话，金光微微动了一下嘴角，张了张口却又闭上了，然后就独自向外走去。
“——哎，”七夜忙追过去，“你——就这么走了？”
金光脚步一顿，“你想好了？”
七夜抿了一下嘴唇，“一会儿我要吃烤兔子，你别再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行。”
“我要听你吹笛子。”
“嗯。”
“你要给我梳头发——”
半个时辰之后，周舍幽幽醒来，他自地上爬起来，一边揉着额角，喃喃道，“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你在周舍身上的魂魄取回来了？”七夜满足的咬着兔子肉问道。
“没有。”金光撩了他一眼，“等他死劫到的时候才能取回来。”
“那你刚才取回来的是什么？”
金光的嘴角上挑了一下，“——是过往封存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