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ply……”虞音嚼着嘴里的包子,含混不清地背着单词。
“你这是在背单词?”王涵婷呵欠连天地从屋子里出来,坐下准备吃早餐,“你这发音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我也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虞音也有些纠结,很多音标的发音她现在其实都已经不大记得了,就是模模糊糊还有个印象。每个单词念了几遍都觉得有些别扭。
王涵婷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说:“等下班回来,我把我以前的英语四级的口语材料给你,你跟着录音机多读读,学学发音。”
“口语这个东西就是要多说多练,你看再多书,不开口都是白搭。我高中那会儿学的就是哑巴英语,卷面分可不低,但真要开口说就不行了。幸好现在我们经贸的只用考个四级就好了。”
虞音点点头,不好意思地朝她笑,“那麻烦你了,学姐。”
“这才多大点事儿啊,不用客气。咱们能住在一起也是一种缘分,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王涵婷一口气把碗里的豆浆喝了,砸了砸嘴,“老太太今天买的这豆浆肯定是图省事儿在街口买的,这味道根本没有菜市场那家的十分之一嘛。”
虞音抿着嘴笑,虽然认识不久,但她也看出来了,这是个好吃的人。这附近什么吃的,都能给你扯出个三六九等来。
她们吃的早餐,平常一般都是房东老太太早上出去晨练时顺便给带回来的,她老人家是看到什么买什么,所以一般她们每天吃的都不一样。
吃完早餐,两个人都要出门去工作。
老太太之前就说,这附近住的都是几十年的老街坊老邻居,她们出门的时候只把门一合,什么事都不会有。她老人家就天天带着大黄到处转悠,从不担心治安。
到工厂的时候,时间还早,除了吴大爷叼着个水烟袋坐在门口,虞音没看见别人。
“哟,你来这么早啊。”老人家慢吞吞站起来,“衣服的样品和打版图我放桌子上了。料子都是载好的就放在桌子旁边,辅料也给配了。你自己研究研究,要休息还是要现在开工都随便。对,左边的针车都有人用了,你挑窗子边的吧。”
虞音走进去,拿起样品仔细端详了一阵子。衣服就是市面上常见的冬衣款式,用料是用的毛呢料。
然后虞音把尺寸要求都看了看。其实大部分衣服的尺码要求都是差不多的,毕竟衣服型号也就那么几样。
不过这个厂接的单还要更简单一些,都是做均码的。衣服颜色也就两个,大红色和橘红色。上手挺简单,就是料子厚,操作稍微困难了点。
弄明白了要求,虞音把地上分筐放的裁好的呢料拖了一筐到窗边的机器旁。然后在旁边先找了块碎步试了试手感,虞音才开始上手操作呢料。
一上手工作起来,虞音的精力就全集中在手上的料子上了。中途陆续来了几个工人,她都没怎么注意。
第一件衣服差不多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弄好。这个速度比她预想的要慢很多。
但是一时半会儿的也没什么办法,这具身体毕竟还不适应这样的工作。才做了这么一件衣服,她就开始觉得腰酸了,而且手上没有茧子,做这些也有些疼。
仔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问题。虞音放下手上的成品,坐直身子揉了揉僵硬的腰。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屋子里已经坐了十多个人了。
离虞音最近的一个位置上坐着的是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见虞音看她,朝虞音笑了笑,好奇的问:“你不是本地的吧?我以前没见过你。”
“我叫虞音,前两天刚搬过来,现在住在胡婆婆家里。”虞音说着,又拿了一块料子出来。
“我叫李玲,你叫我小铃铛就好了。”女孩有些羡慕,“你真厉害,居然能自己做整件,我们厂也只有刘姐能做整件。我什么时候能像你这样就好了。”
新手刚开始学都是跟着流水线走,这其实是在打基础。虞音笑笑,正准备开口。
“李玲你说什么废话呢?你事情都做好了?干活磨磨蹭蹭,整天就想着偷懒!”
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中年妇女面色不快,冲着李铃呵斥。
整个工厂一下安静下来了,之前的小声交谈都消失了,只听见机器嗡嗡的声音。
“刘姐,对不起,是我不好。”李玲显然很畏惧那黑衣的大婶,见她脸色不好,吓得连头也不敢抬了。
见状,那大婶面露一丝满意,然后斜眼看了虞音几眼,不满地哼了一声。
虞音心念一转,就明白这大婶应该就是李玲嘴里的刘姐,老太太昨天说的刘翠兰。这个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种蛮横不讲道理的人。
李玲和她说话时候明明已经把手上的工序都结束了,正在等下一批。她却不分青红皂白就呵斥她。
再看这女人一个人坐在中间的针车,那一整排就没有一个人挨着她坐,其他人估计也很难忍受她的脾气。
不管什么时候,她果然都不喜欢这样的人。
她刚工作的时候,厂里的老员工也像这样倚仗自己资历老,就对新来的员工毫无尊重,动辄辱骂。
但等到她成了厂里的顶梁柱之后,那群人却开始当面对她大加奉承,背后说她闲话。这样的人实在是让人鄙夷。
收回目光专心手里的活儿,虞音一向是不屑理会这种人的。
全神贯注的工作,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不过整整一个上午,虞音也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