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轰动一时的交通事故,以方然被永久性吊销驾驶证,慕城中度伤害赔偿、安言重度伤害赔偿、苏荷轻伤赔偿、苏成轻伤赔偿的处理结果而告终。
由于没有负刑事责任,一直提心吊胆的方然躺在病床上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秦律师,谢谢你。”方然对负责这次事故处理的律师诚恳的道着谢。
“我也没做什么,都是按法律程序来的,从现场录像看来,你也只是没有雪天驾驶经验,并没有任何违规的情况,从法律上来说,这样的判罚已经是偏重了,因为受害人和舆论的压力很大。”
“但从道义上讲,一个女人失去孩子,是一次重大的伤害,给其带去的除了身体的、心理的伤害外,还有未来家庭的幸福!所以,以后还是不开车的好。”
“我知道,以后也不敢再开了。”方然苦笑着说道——对于安言所受的伤害,他几乎能够感同身受:他作为父亲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而对于纪晓柔没有了孩子,他则根本不可能和她继续在一起!
虽然慕城与安言的关系不同,以后若安言不能再生,会不会还一如既往的对她呢?她后半生的幸福,怕是都要送在这次车祸上了。
想到这里,方然的心里便一阵无法排解的愧疚。
“受害人在警方的关系很硬,态度也很强势,如果对方提出除了失去孩子、同时还失去生育能力的证据,你就不只是赔偿的问题了!所以一方面我们很侥幸、另一方面我也很奇怪,那么强势和精明的人,居然会放弃这么有利的诉讼证据。”秦律师在对方然做了道义教育后,对于慕城方面前面的强势、后面的沉默感到有些不可理解。
“恩,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秦律师,等我伤好后请你吃饭。我在哈佛的导师在下个月有个学术报告会,小琴有没有时间去参加?”方然没有与秦律师讨论慕城方面态度变化的事情——或许那个男人和自己是不同的,是想瞒住安言,以让她宽心吧!
不知道这样的小心呵护能够持续多久呢?
“好啊,小琴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如果她能从一个病人,有机会转为一个咨询师,她的人生应该可以变得更积极。”秦律师点了点头,对方然这个安排表示满意。
在秦律师走后,方然安静的躺了下去,思绪从安言的身上,又转到了成绯的身上。
在受伤住院的这一个月里,同期入院的几个人,只有他的病房是最安静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
这么大的新闻、安言又是成绯的朋友,她当然知道这次的事故了——七年的感情,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就算他要死了,她也不会再来看一眼吗?
一步错,步步错,再也不给他回头的机会了吗?
方然拿起放在手心许久的电话,调出那个熟悉的号码,眼底不禁泛起温柔的颜色——在这样的时候,却越发的想有个家、有家人在身边了。
“绯绯,我是方然。”终于,还是打了过去。
“什么时候出院,我留在事务所有股份,我想在这段时间处理了。”电话那边是成绯淡淡的声音。
方然敛下双眸,嘴角扯出一丝带着凉意的笑容,轻声答道:“成绯,就算是一个陌生人,在这种时候,你也不该是这样的态度吧!”
电话那边的成绯沉默良久,就在方然以为她要挂了电话时,又传来她带着凉意的声音:“方然,这一切皆因你而起!”
“你若不出轨、我们不会离婚;我们不离婚,新年就会在一起;新年在一起,你就不会因为那个小三赶往医院;你不赶往医院,就不会撞上安言——”
“方然,安言是我最好的朋友,却因为我的前夫而失去了孩子,你说,你想我怎么对你?”
“成绯?”方然一阵默然——都是他的错,他也受到了惩罚呀:自己的孩子没了、重伤孤零零的躺在这里、心爱的妻子别有所爱:妻离、子散还不够吗!
“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也没用了。股份转让书我让律师起草后发你邮箱,你确认后,我签好字寄去事务所。”成绯不带一丝感情的说完后,便‘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方然听着电话里‘嘟嘟’的盲音,瞥见正推门而入的纪晓柔,轻轻闭上了眼睛。
…………
“你不会是怕我伤心,给绯绯下禁足令了吧。”已经可以下床的安言对在她病房办公的夏晚说道。
“你想见她?”夏晚从电脑里抬起头来,看着脸色稍稍恢复一些的安言,认真的问道。
“恩,我想见见她。”安言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我让安齐下班后接她过来。”夏晚点了点头,快速的拿出电话给成绯打了过去:“下班后和安齐一起过来吧,言言想你了。”
“不想安齐接你,我现在就过来,不许一个人开车。”夏晚皱了皱眉头,有些霸道的说道。
“好,路上慢些,别赶。”夏晚挂了电话,抬头看见安言正盯着他,便耸了耸肩说道:“我不是在撮合他们,有了你的事情,我们对她都特别紧张。”
“恩。”安言了然的点了点头,用左手拿起铅笔在绘板上边画边说道:“安齐和爸爸见面情况怎么样?”
“晚上你直接问安齐吧,他们是在你昏迷的时候见的面,两个人估计都没什么心情,见面后爸什么都没说。”夏晚如实说道。
“真希望他们相认。”安齐停下画了一半的草图,转头对夏晚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