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
“进去吧。”刑警推开一扇铁门,将慕稀推了进去。
“哎——”还踩着高跟鞋的慕稀一下子跌进昏暗里,下意识的伸手扶住了第一时间能摸到的东西——一堵冷冰冰的墙。
在眼睛适应了黑暗后,眼前的景像让她终于懂得:‘囚’字的来由——便是在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里,关着一个人!
就如她现在这样——不足十平方的房屋,只有一个用钢条交错封起来的小窗口,过高过小的窗子,让这狭小的空间显得格外的逼仄。
慕稀压下心里的难受与害怕,回头看了一眼狱警,小心冀冀的说道:“能帮我给家人打个电话报平安吗?”
“你的要求我会告诉我们头儿,看他们能不能安排。”说着便哐当一声关上了铁门——静夜里这样的巨响,让慕稀整个身体不由得瑟缩了起来。
直到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去远,慕稀才慢慢站直了身体、慢慢的走到这房间唯一的家具——一张木板床的旁边。
木板上铺着一层整齐如刀切的被子,看上去僵硬无比,床单的颜色,不知道是因为光线的原因、还是因为原本就不洁,看起来有种浆黄的脏感,看起来只觉得恶心难受。
慕稀紧咬着下唇,抱着双臂蹲在墙脚,这异常的安静与与黑暗,就似一只无形的手掐着她的脖子一样,让她觉得难受得无法呼吸。
而手表指针,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嘀哒、嘀哒’的走动声,单调而机械,更是有种让人发疯的压抑。
“大哥,我不要呆在这里。”
“大哥,我会不会坐牢?”
“大哥,你一定不能不管我……”
“大哥,他是真的该死的!”
慕稀摘下手表用力的摔了出去,在那‘嘀哒’声消失后,她只觉得整个人松了口气,却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
慕城和安言住的酒店房间里,除了魏律师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外,连一向沉稳的慕家老二慕允,也是一脸的紧张与焦虑。办事一向笃定的井然,也有些不知所措的慌张。
“那两个人五年都没有消息,这次看来是有备而来。”井然沉声道。
“从我们搜集到的资料来年,死者和洗衣工王阿妹不仅是暧昧关系,他们还有一个儿子,叫陈佳南,能够为了搜集证据而隐忍五年,仅仅是失踪的那个司机和洗衣工,是做不到的。”魏律师将档案袋里的资料全拿了出来,看着慕城和慕允两兄弟说道:
“我们现在的方向是三个:第一,在他们有目击证人的情况下,我们从四小姐的精神方面着手来打,大少联络一下她在法国的心理医生,让她将小稀的治疗记录寄过来。”
“第二,在他们没有目击证人的情况下,我们从不在场角度着手来打,当时是二少送她回学校的,二少再仔细去找找,在学校周围有没有目击证人,证实她回过学校。”
“同时,死者在起火这段时间内,是否在屋内?警方原来的结案报告没有!所以,他们要证明陈复生在屋内,我们要证明陈复生不在屋内,这方面的证人,我和慕允已经有人选,慕允这两天带那个小女孩到我的律师事务所,我还有些话要交待。”
“然后还有一点,当时的情况,大部分人都认为是三少慕青最后离开的,所以……”
魏律师掩下手里的资料,沉眸看着慕城和慕允说道:“如果有事,你们是否愿意由他来顶罪?”
慕允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慕城轻扫了他一眼,沉声说道:“我肯定要保小稀。你把我的意思带给他,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和我谈任何条件。”
慕允沉默半晌,才慢慢说道:“好。”
“我想办法查一下对方的证据材料,这样打起来也心里有底。”魏律师边起身边收起材料边说道:“你们也分头去办,任何消息马上联络我。一个月的举证期,说快也很快,而且,我们早些拿到证据,也可以争取早些开庭,省得四小姐在里面受罪。”
“好,魏律师,辛苦你了。”慕城和慕允一起起身,将魏律师送了出去。
在魏律师走后,慕允似乎有话要对慕城说,只是他几次开口又咽了下去,最后仍是什么都没有说,晦暗着眸子离开了酒店。
*
第二天一早,安言便去了夏晚的办公室,这么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将难题交给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来解决,也认为他有这个能力解决。
“事情就是这样,慕城为这事,急得头发都白了好些;慕稀一个千金大小姐,在里面不知道会怎么样。”安言皱眉看着夏晚,一脸忧虑的说道。
“你是说,慕家四小姐放火烧了自家的别墅,而且……里面还可能有活人?”夏晚看着安言,只感觉到不可置信——那个傲气而明媚的女孩?那个嚣张却又单纯的小丫头?
看着安言缓缓的点着头,夏晚不由得失笑起来:“看不出来,小丫头片子一样的她,原来还有几分侠气呢?”
“说什么呢?要真在里面关上几年,再出来可得是多大个污点。这人言可畏,不了解的人,谁又知道会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安言轻叹了口气,担心的说道。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会让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做出这样的事情呢?有什么事情,不能让三个哥哥去解决,要她丫头豁出去?”夏晚不解的看着安言。
“这个……”安言略略犹疑,含糊的说道:“谁知道呢,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