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稀,够了。”在慕稀拿过第五杯酒的时候,夏晚伸手压住了她的手。
“你先走吧,我还想再坐会儿。”被他覆住的手微微一抖,半晌之后,慕稀才慢慢的将手从他的大掌下面抽了回来,低低的声音里,有着艰难压抑的情绪:“我觉得,酒能让我放松、能让我忘记一些事情。”
“职业人最重要的一条是克制,包括对放纵的克制、对yù_wàng的克制、对情绪的克制。”夏晚的眸光微转,将桌面上的酒杯全收了起来,伸手拽起她便往外走去。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成为一个成功的职业人、一个没有感情的投资人的?”慕稀抬眼看着他,堵气似的问道。
明显的感觉到夏晚的身体微微僵直了一下,以为他会发脾气,他却只是拽着她边往外走,边淡淡说道:“男人天生就是克制的动物,无需刻意。”
“你撒谎!你不敢……”慕稀伸手抓住门框,看着夏晚大声喊道。
“慕稀,别任性。”夏晚低头看她,眸子里涌动着隐隐的情绪,只是这情绪,却被他略带不耐的语气、被这流转的霓虹,尽数掩饰。
“只有被人宠着、被人爱着的人,才有资格任性。”慕稀低下头去,用手掰开了他拽在自己腰间的手,摇摇晃晃的往后退去,边退边低声说道:“所以我不是任性,我只是太难受了,想暂时忘记一下。”
“你确定你自己可以?”夏晚看着她压抑的表情,只觉一阵隐隐的心疼,却仍狠心松开了手。
“可以,我有分寸。”慕稀笑着摇了摇头,边转身往里走去边自语道:“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太有分寸了。”
看着她摇晃不稳的步子,夏晚的眸色一片沉暗,却狠心的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
“对不起。”
一个黑色夹克的人低着头匆匆往前走,却与大步走来的夏晚撞了个满怀。
“没关……”
“陈佳南!”
夏晚伸手朝那黑夹克男子抓去,那男子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后,脱下被他抓住的夹克,立即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
夏晚扔下手中的衣服,快速转身往酒吧里跑去——还好,慕稀仍是一个人坐在那里,面前多了两个空酒杯,已有几分醉意的她,孤单的身影,显出几分安静的乖巧。
“走吧。”夏晚二话不说,直接拽着她往外走去。
“你不是走了?”慕稀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被他拖得步子有些踉跄。
“恩。”夏晚也不解释,略略放慢了脚步,伸臂圈住她的纤腰,半搂半拖着她往外走。
“夏晚,你是不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在这里?”慕稀突然轻松起来的语调,带着几分雀跃的期待。
“恩。”夏晚的眼皮不禁微微一跳。
“夏晚,你是不是怕自己会喜欢我?”不知道是否因为喝了酒的原因,慕稀突然间变得执着起来——两人之间似有若无的感情、两人间隐隐约约却谁都没有点破的情愫,她似要在今天弄个清楚。
“我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夏晚拖着她,边拉开车门,边说道,淡然而无谓的声音,故意扭曲着她所谓‘喜欢’的意思。
“你……”面对他近乎耍赖的语气,慕稀不禁无语。
“还有什么要问的?”夏晚低头看着她——散乱的发、明澈的眸、嫣红的脸、微张的唇,没有一处不在告诉她:这是一个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女、这是一个不断试探着发出爱情信号的女孩。
原本就喜欢她、原本就疼惜她,面对这样的她,夏晚几乎是毫无抵抗力的。
“你只肯说喜欢吗?你是准备一辈子都不再爱人,还是……还是你只是不愿意爱我?”慕稀直直的看着他,当话问出口后,突然有种想咬断自己舌头的感觉,却又不死心的想等到他的回答。
夏晚沉眸看着她,低软的声音、微张的双唇,让他心下不由得微微一荡,情不自禁的俯下头去——只是在唇轻触着她温软的唇时,那么清晰的看见她眸子里的明澈与倔强,不由得大口吸了口气,伸手将她塞进了后排坐,看着她粗声粗气的说道:“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我很清醒。”慕稀伸手抓住他的衣襟,手指却微微颤抖:“夏晚,我爱你,可我不敢说,因为我是个杀人犯。”
“慕稀!”夏晚低吼着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夏晚,所以你才不愿意爱我对不对?所以你是因为同情才会来管我,你心里其实希望我能自觉的走开是不是?所以……”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夏晚不禁叹息,低头沉沉的吻住了她,将她那些自卑自叹、自怨自艾的话全给堵了回去——他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爱,但他却不忍心看着这样一个明媚飞扬的少女,因着一段无奈的过往、因着他的冷漠,而变得无助和自卑。
他多希望,她仍是那个带着满身的阳光和傲娇,站在兄长们的身边,张扬中甚至带着些跋扈的女孩;而他,还是她不太待见的、过于冷漠的金融男。
偶尔斗斗嘴、偶尔聊聊天的普通朋友——那样的距离,让他安心;那样的相处,让他没有负担。
“夏晚,可不可以爱我……”在他辗转的唇舌里,慕稀轻轻的低语着。
夏晚的身体不由得微微僵直,慢慢的松开吻着她的唇,用力的将她拥在自己的肩膀:“慕稀,我是喜欢你的。爱情的事情,原因在我,不在你。那件事情,我从来没有在意过。”
“可是你不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