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辞坐在节目组为女主准备的办公桌前,望着电脑里的资料默默发愁。
屏幕上显示的是三十个学生详细的学籍资料,不出意外的话她将在两个小时候见到他们。
主办方挑选的这三十个“客串演员”来自不同的专业,清一色的大二男生。既不像大一的菜鸟那么好唬弄,也没有大三大四的“老油条”气质。
往好方面想,节目组起码没有硬性规定女主教授的科目。若是来个高技术含量的必修课,估计颜辞真要束手无策了。
设置成任意的选修课明明暗含着放水的意味,可主办方偏偏又“贴心”地找了不同专业背景的学生来“客串”。如此一来,颜辞原先想要蒙混过关的打算便行不通了。
底下坐着的听众背景涵盖了大部分她熟知的专业,在这些专业成绩都是翘楚的人面前,她但凡说错一句话大概都会被喷成筛子吧?
颜辞拧着眉纠结不已,悲哀地发现她目前为止学到的东西放到那些大学生面前完全不够看。要说自己真有什么远远胜过他们的地方,长了两千年的辈分算不算?
她郁闷地自嘲着,忽然灵光一闪,脑子里冒出一个主意。自己曾经生活的时代已经被现在的人妥妥归到了古代史,各种机构研究古代历史的学者专家是不少,可又有哪个比得上她这个货真价实的“古人”呢?
颜辞怀着激动的心情上网搜了搜国内对古代史的研究进程,然后又一次蔫了。两千年前毕竟不比四千年前,人类的科技水平足以留下充分的资料够后世研究。
看着那些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史学论文,她不得不承认文章的作者比她还了解两千年前的社会。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就在颜辞几乎要放弃这方面的想法时,一个小小的招募贴蓦地吸引了她的视线。
帖子来自“古夏剧”字幕组,主要内容无非是诚征熟悉“古夏语”的网友进行古代影视作品的字幕翻译。
颜辞看完帖子都快喜极而泣了,尼玛终于找到她的用武之处了。别说“古夏语”大部分指的是两千年前通行的现代汉语,就是小众的晚清民国时的白话,她照样听说读写四项毫无压力好吗?
既然有“古夏剧”字幕组,自然代表有不少人在研究“古夏语”。教授原本对她来说就是母语的语言,颜辞自信满满地连教案都不需要准备了。
初时的兴奋过去后,她冷静地想了想发现“古夏语”选修课这个主意也存在一个很大的破绽——那就是她本人是怎么学会“古夏语”的?
季情和柳炎译从来没有请过任何家庭老师教导她“古夏语”,学校的官方记录里也没有她参加任何相关兴趣小组的信息。诚然她可以说是私底下自学成材的,但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仅仅靠平时挤出的零星时间学会一口流利的“古夏语”会不会太逆天了?
颜辞不敢冒这个险,思来想去她决定采用以前读大学时某个外教最喜欢的上课方式——给学生们放原声电影然后再一起讨论剧情。
众所周知一部电影看下来,离下课时间也不远了。至于讨论什么的,向来是活跃的学生说话,安静的学生当听众。而老师,只需要适当地指引和面带微笑就可以了。
定下了教学内容,颜辞利索地给安京大学教务处打电话预定多媒体教室,随后又在衣柜里挑了一身中规中矩的服装。
望着镜子里白毛衣黑裙子的自己,原本想要打散头发的颜辞手势一变,改成了老气的“教导主任式”的盘头。
无奈季家的基因太强大,她怎么折腾都不能彻底掩盖那张稚嫩的脸庞。幸亏她个子够高,眼神够犀利,不然完全就像个偷穿妈妈衣服的小萝莉。
颜辞把学生资料和相关材料全部打印出来,留着去安京大学的路上慢慢消化重生之步步升仙。按照节目组的人品指数推断,十有八/九会找几个不好对付的学生“刁难”她。
安京大学颜辞并不陌生,毕竟她读的是安静大学附属小学和附属中学,很多设施和装备几个学校都是共享的。
不知道是教室都被订满了还是节目组耍的小花样,颜辞预定的多媒体教室坐落在一个她听都没听过的教学楼里。
主题里设置的女主在大学教书已经很多年了,根本不可能存在不认得路的情况。因此颜辞既不能找人问路,也不能用手机地图导航。
万幸的是她记性好,早把安京大学的详细地图一点不落地刻在脑子里了。身边的人一直以为颜辞方向感好,不管是玩迷宫还是去到陌生地方都能轻轻松松记得路。
但实际上她好的不是方向感,而是记忆力。颜辞的空间想象力很一般,每次她都是把相关地图一丝不苟地默背下来,然后按着脑子里的“地图”走路的。
这次也不例外,靠着得天独厚的记忆力,颜辞不费吹灰之力找到了多媒体教室。
她看了看表,差一刻钟三点,时间刚刚好进行课前准备。
颜辞深吸了一口气,默默对自己又做了一遍心理建设,缓慢却坚定地推开了门。
屋子里本来嘈杂的说笑声跟被人按了暂停键一样瞬间停住了,二十几双眼睛目光炯炯地齐齐望向了她。
即使在这里生活了近十年,颜辞还是没法完全适应这种全男性的环境。尤其是在对方全是身高体壮的成年男性的前提下,让她不由自主生出一种隐隐的被威胁感。
看来自己还是不够强,内心深处并没有百分百的安全感,颜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