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布置得优雅整洁。如果不是各种显而易见的医疗设备,说是房产公司的样板房也不为过。
颜辞盯着自己打着石膏的右腿看了片刻,一咬牙狠狠用拳头砸了几下。
嘶……她的脸立刻纠成一团,妈蛋!差点疼得泪流满面。
会痛起码证明这不是一场梦境,颜辞自我安慰道;可新的问题又来了——既然身处现实,为什么她却一点真实的感觉都没有?
就好像一切只是一场幻境,她对自己那个“所谓的恋人”阿祖没有半点归属感,对醒来后所有的一切都有一种事不关己的看客心理。
腿断了不要紧,脸残了无所谓,她唯一能百分百确定的似乎只有她叫颜辞。
更诡异的是,对于自我信息的匮乏,她竟一点都不惊慌失措,甚至连基本的好奇心也没有。
不过,对过去记忆的零关注度并不代表她会完全接纳别人的说辞,至少在确保自己绝对安全前不会。
等颜辞吃完了阿祖留下的苹果,腿上的疼痛也缓解得差不多了。她拿起桌边的控制仪,按下了“洗漱”的选项。
从病床的下方瞬间伸展出四支收缩自如的机械手,准确地固定住她的四肢,将她整个人抬高并转移到不远处的轮椅上。
与其说是轮椅,倒不如说是有轮子的躺椅更为恰当。反正从床上到盥洗室,颜辞的姿势一直没有变过。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听到心底有个声音在疑惑——“这真的是你吗?”撇开右边半张脸不论,五官,身材,肌肤,没有一处是她所熟悉的。
颜辞仔细端详着脸上的疤痕,看不出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也不排除是胎记的可能性。这疤瞧着令人不喜,摸起来更是坑坑洼洼恶心得不得了。
难为阿祖刚刚还对着它含情脉脉,这绝对是真爱不解释……
说实话,毁掉的这半张脸并没有让她特别失望或难过,仅仅是有些遗憾自己将来不能梳个大光明的发型。
颜辞回到病床上没多久,阿祖就请来了一名医生。
见到来人的一瞬间,她再次不受控制地喊出了声,“陈叔叔。”
陈叔叔陈广笑着应了一声,随即一头雾水地转头望向阿祖。
阿祖耸了耸肩,满脸无奈地说道:“别看我,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明明不记事了,却还叫得出我们的名字……”
陈广收敛了笑容,严肃地告诫颜辞:“小辞,阿祖是个好孩子,你不要老装失忆吓唬他。”
颜辞无语,以前的自己究竟假扮了多少次失忆,才弄出眼下这副“狼来了”的局面?
“不是的,陈叔叔,这次我是真的记不清楚事情了。”
陈广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每次你都是这么说的好吗?”埋怨归埋怨,他还是第一时间调出内嵌在墙壁里的各种设备仪器,着手准备她的全身检查。
一个小时后,陈广一边快速浏览着刚出炉的检查报告,一边向他们俩人解释道:“初步看来,小辞的各项身体指标都不错……脑部倒是有一小块淤血,数据表明不需要手术,身体可以自行吸收重生之最强剑神。”他合上报告,“我想这大概是你感觉迷糊的原因……呵呵,算不上失忆,不过是一时的脑子不够用罢了。”
阿祖听完如释重负,忙不迭地跟陈广表示感谢。
比起他,颜辞的喜悦之情并不明显。她的视线定定落在陈广手里的检查报告上,犹豫地问道:“陈叔叔,你能把体检报告让我看一下吗?”
陈广想也没想就把报告递给了她,贴心地安慰道:“别担心,我认真看过了。你身体底子够好,休养一阵子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我说小辞,你不是最讨厌理科的吗?检查报告那么专业的东西你真能看得下去?”阿祖看颜辞全神贯注地盯着手里的几张纸,大为疑惑。
颜辞没抬头,敷衍地“嗯”了几声。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报告上都是生僻的医学术语,她理解起来却完全没有障碍。
陈广的诊断很正确,她的脑子里确实有个樱桃大小的血块;更重要的是,血液的药检呈阴性。也就是说,她的身体里没有任何可疑的成分,她断断续续的记忆不是某些药物带来的幻觉。
把报告交还给陈广的同时,颜辞重重地舒了口气,她现在算是彻底相信自己是不小心把脑子摔出毛病了。
两天后,她出院,和阿祖回到了他们共同的家。
除了右腿需要卧床静养,颜辞的脑袋瓜子还不甚灵光。虽然她想起的事越来越多,但仍旧有大部分记忆是空白的,比如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操作家用机器人,她甚至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能够按照主人喜好设定性格的“家政小能手”……
因此,她从善如流地接受了阿祖请假休息的建议,乖乖地呆在家里由他照顾她。
每天有人好吃好喝地养着,颜辞很快过上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米虫生活。
这天她正闲着无聊看电视打发时间,一条娱乐新闻突然引起了她的注意。
新闻的内容很简单,不过是《千古一帝》的男主楚湘要和女主之一的颜颜订婚了。
令颜辞心神不宁的不是众多女生的男神楚湘要名草有主了,而是订婚对象颜颜的容貌。
她总觉得,那张脸看起来莫名地熟悉,仿佛……应该属于她才对。
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思,颜辞不但把《千古一帝》里和颜颜有关的戏份都补看了两遍,还